他自然而然地问道:“没有狼叫过您的本命吗?”反正狼王肯定没在他面前叫过,别的狼虽然喜爱狼后,但真正有胆子跑到狼后面前的狼族,那少得可怜。以狼王的占有欲,大家也不敢自讨苦吃。如果真有人在他面前提过狼后的名字,军师想,他肯定会有印象。……瞿棠。这听起来更像人族的名字。说起来,狼后的伙伴似乎也很少。明明狼后比他更早进入这个营地,瞿棠的性格又恰好是老狼王钟情的类型,怎么可能一点传闻都没出来?哪怕,哪怕瞿棠真的被老狼王又或者是别的人有心藏起来,但既然活在这片土地上,就一定有生活的痕迹。军师还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个朋友来找过狼后呢。瞿棠更像是被强硬加进记忆里的,他们记忆里有这个人的姓名、有这个人的样子,知道这个人的过去,但这些记忆脆弱的就像是精致的瓷器,只有一个单薄的固定点支撑,随便一阵风吹过来,便稀里哗啦地碎成渣。“唔,以前有。”瞿棠打断了军师的想法,身体往后一躺,“现在很少听到有人叫我名字了,所以有点,惊讶?”他不确定地问道。虽然系统一直在脑海里劝说瞿棠不要暴露真实姓名,但如果一直被狼后、小狼的叫着,会不会有朝一日,也慢慢忘记自己的姓名。哪怕军师一直看起来凶巴巴的样子,瞿棠就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军师绝对不会到处乱说的。军师问:“狼王也没有吗?”“没,我没和狼王说过我的名字。”瞿棠道,“你也别和狼王说。”军师:“……这种话应该在告诉我您的名字之前就和我说的,都已经告诉完了,再增加条款,是无效的。”“不过算了。”军师道,“下不为例。”瞿棠嘴角一弯,还没笑多久,忽然又有点忧愁地说道:“你现在也被抓进来了,不知道我们要被关多久。”看样子,白水狼连晚饭都不会给他们两个送,今天熬过去了,要是连着好几天不吃不喝,瞿棠想,还不如被人族关着呢。越想越糟心,瞿棠幽幽叹了口气,开始环顾四周,思考自救计划。还没等他想出个办法,蓦地听到咔嚓一声,用来锁住军师的链子掉在地上,军师高大身影在瞿棠面前慢慢变高,无声得立在瞿棠面前。瞿棠腰上被锁了链子,没办法站起来,平白无故低了军师一头。他往墙角瑟缩了下。听到声音,军师将视线挪了过去。他手在半空中微微停顿片刻后,才有条不紊地将他眼上的黑布拿下。军师的手很细,骨节分明,皮肤下的青色脉络清晰可见,手掌边缘处摩擦出了血,又干成暗色的血迹,形成明显的对比。军师和别的狼族比起来更为斯文,就连皮肤都是狼族不常见的白色,瞿棠一直觉得军师在营地里更多担任的是文职工作,此刻猛地意识到,不是的。他身体里仍然蕴藏着无限力量,只是平时都被衣服遮盖住,此刻衣服破开,隐藏的力量彰显而出,瞿棠脸上温度不断上升。瞿棠问道:“你怎么把锁链拉下来了?”“狼后这话听起来倒像是不希望我拿下来一样。”军师说道。军师另一只手展现在瞿棠面前,露出里面的石头,石头有棱有角,顶端被削的尖锐,瞿棠者才注意到,军师手腕处被磨的还在流血。只是他身上伤痕本就多,身上又脏兮兮的,暗红色、鲜红色和黑色混杂在一起,导致瞿棠一直没有发现。军师随意地将手中血液甩出,他缩回手,道:“吓到狼后了?”这话带上了几分调侃的意味。瞿棠冷哼一声,觉得自个儿被小看了:“才没有,我不怕血。”“这样吗。”军师沉吟,“我看狼后先前被吓成那样,还以为狼后会害怕血呢。”瞿棠咬牙切齿道:“我那是被这血吓到的吗?!”军师话题这么一打岔,瞿棠也忘记了先前的恐慌,可狠狠地道:“不信谣,不传谣,喂喂,你打算干什么?”他看到军师蹲下身,单膝跪地,站在他身后。瞿棠努力得歪过脑袋,只能看到军师的头发。“你——嘶。”瞿棠腰间被人碰了下,整个人跟受到刺激的小动物似的,从地上站起,又被锁链毫不留情地拉了回去。瞿棠腰间又痒又痛,眉毛和眼睛几乎要拧到一块,神情怪异地看着军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瞿棠嘴里发涩:“你、你突然碰我腰干什么?”得亏这监狱离得远,白水狼似乎对逃狱预防措施很自信,晚上都没有白水狼在外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