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苞还未完全展开,从花瓣里泄露出一点点香味,枝叶上带着露水,柔和了玫瑰的娇艳。阿哭仍想要将这朵玫瑰珍藏起来,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却会为玫瑰的枯萎而担惊受怕。他想要的,是完全盛开的玫瑰花,而不是在盛开前夕凋零的美。而江随安……阿哭心底深处是带有恐惧的,江随安是第一个凭借着自己能力,发现小少爷秘密的人。这样的人,总让阿哭有一种错觉:江随安会随时将小少爷抢走。所以当秘密被发现时,阿哭将这件事透露给了老伯爵,他知道以老伯爵的脾性,绝对不会让这种隐形炸药留在小少爷身边,一边又在小少爷旁煽风点火,劝他将江随安处置了。“你不喜欢江随安?”瞿棠抹着眼泪,问道。阿哭笑了,手玩弄着瞿棠的发丝:“谈不上,只是城堡里只有我和他在小少爷身边留了那么久。”咦。怪不得瞿棠在小少爷的那个梦里时,周围几乎都是陌生面孔呢。不对,什么叫留了那么久啊?江随安死的时候不才十几岁吗?瞿棠脊椎一僵:“他、他还活着?”阿哭笑道:“嗯?他不一直都在小少爷身边吗?”说到这儿,阿哭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相信小少爷不喜欢他了,怎么,他就换了个面孔,小少爷就不认得了吗?”瞿棠第六感告诉他,阿哭说的绝对不仅仅指安。果然,下一秒阿哭道:“他可是陪小少爷度过那么多夜晚的人啊。”瞿棠:!!!他知道!明明这些事他只和君长央一个人说过,阿哭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我要嫉妒疯了——”阿哭手指几乎要掐进瞿棠的肉里,瞿棠小声惊呼叫了声,阿哭再抬起眼时,眸子已经彻底变成了红色,“每个晚上,我看着小少爷找这个人,找那个人,偏偏就是不找我……”天知道,当他躲在暗处里看着小少爷睡觉时,身边总躺着另一个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想将那些人全都杀死。这是只属于他的宝物,旁人都没有资格触碰。阿哭喘着粗气,将瞿棠按倒在地上,眼珠子不断转动:“不对,江随安死了。”他明明亲眼看到江随安的尸体被活埋进花园里的。当时小少爷年纪小,藏不住情绪,当小少爷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活人被埋进土里,连呼救声都变得微弱时,脸色明显苍白起来。作为小少爷的贴身奴仆,他当然是善解人意的让小少爷坐在喷水池旁,放松心情,剩下的就由他一个人来干。于是他内心带着快意地将江随安彻彻底底地埋进土里,末了还用脚踩了踩泥土。“不对,不对。”阿哭脑袋痛的厉害,又觉得这些经历不过是个梦而已。一个符合他愿望贪心的梦。阿哭呢喃道:“他还活着。”“不,我看着他死的。”“可他明明也一直陪伴在小少爷身边啊。”“他……”阿哭猛地抬起头,表情似笑非笑,看到瞿棠后,面容才有些好转,他一把将瞿棠紧紧抱在怀里,深呼吸一口气,嗅着小少爷身上独有的香味,胸膛猛烈起伏。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阿哭道:“小少爷饿了吗?我给小少爷准备早饭。”他走到窗台边,拉开窗帘。瞿棠这才发现,距离自己昏迷才过了不到一个晚上,天空中的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清早的雾气将整个空间渲染成灰蒙蒙的一片,光照进屋内,能清楚地听到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阿哭勉强恢复冷静,朝着瞿棠腼腆一笑,如同往常那般,就连声音都柔柔地:“好吗?小少爷?请您在这里等我一会儿。”瞿棠哪儿敢说不啊。阿哭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得需要避开人,应该能瞒过他们,算了,我先用我准备的食材吧。”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反手关上门。锁落,咔嚓。屋内只剩下瞿棠一个人了。他这才有精力大口吸气,用力踢了一脚床,反倒自己疼的跳了起来,坐在柔软的床上,泫然欲泣地和系统哭诉:“这个人有脑袋问题趴!那么凶一个干什么!还把我抓到这种地方,可恶死了。”虽然先前瞿棠也在哭,但那都是无声的哭,哭声小小地,惹人心疼,结果阿哭转身一走,立刻就原形毕露。系统想,某种程度上,他这个宿主真的很符合小少爷的设定啊。“你为什么不理我?”瞿棠骂骂咧咧问道,“你是不是在看我笑话?”这可真是个小祖宗。系统连忙拒绝三连说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