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对立线上的交情,本来就很脆弱,她纵是信得过殷珠的为人,到底不得不设防。
“你愿意和我扎堆儿顽,这自然是难得,不过我们聚在一处的时候不多,横竖各有各的忙处,这些天里,殿下不舒心,我也陪着熬着,总有些顾不妥。”
殷珠手搭在膝间,“我知道,两桩案子闹得你也没有什么心情,其实今天来,我也是不情之请,我想请你去留音阁看出戏。”
“戏?”
她嗯了一声,“是桩新排的新戏,叫《花月弄》,还没演过,明儿是首场。”
尚未搭话,班若便接口道,“难为杜姑娘一片情儿,咱们王妃身子不好,怕是一时半刻出不了门。”
殷珠很丧气,却也不敢再说什么,横竖强扭的瓜不甜,她也不能拿刀架人家脖子上,只能柔顺一笑。
那厢媞祯眼珠骨碌骨碌的打转,拿起一杯茶反复划盖,似乎心中主意已定,“倒也不是什么要紧,这些日子窝在府里我也烦了,想出去走走,何况新奇的玩意我也喜欢。”
说着,她撂了盖盅站起来牵殷珠的手,殷珠一听心情甚好,语速极快答应下来,耳上的素银缠珍珠坠子也随着她的动作晃得人眼花缭乱。
万里晴空一碧如洗,日光从朗朗无云的天际毫无拘束地洒落,人坐了会就走了,走得时候还很欢快。
可她越是欢快,班若越是担心。
不觉开始左右劝和,“大姑娘,她可是杜家的女儿,还跟那个孟献城牵扯不清,保不准的安了坏心。上回您给我们姑娘的信奴婢也看了,那姓孟就是对您有觊觎,您可去不得。
“是吗?”媞祯手指上微微用力,随手掐了一枝桌上的迎春来。嫩绿的汁液染上了洁白的手指,像极了一条滑腻污秽的水蛇。
她心中厌恶,随手扔在了地上,满眼尽是亵渎的玩味,“那我就更要瞧瞧,瞧瞧……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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