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意识到,除非父皇醒来,不然的话,他怕是要在牢里待一辈子了。没有人会相信他,正如他也不敢相信,宠了他二十多年,护了他二十多年的母后,竟然会说他是张贵妃的孩子一样。
穆远修告诉他:“二殿下并非太子,圣上在昏迷之前,便拟了圣旨,立六皇子为太子。此前,也正是太子据理力争,才决定要审理此案,而非直接定罪。”
“秋秋?父皇立了秋秋为太子?”虞稷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原来父皇心中,他从来都不是储君人选吗?还有老二,可笑他们二人争了那么久,父皇属意的太子竟然会是秋秋?
“正是,太子殿下一直都觉得此案尚有疑点,所以请大殿下一定要将你所知道的真相告知本官,不然的话,本官也帮不了你。”
虞稷犹豫再三,说道:“此事涉及皇家私密,本王不能告诉你,你让秋秋过来,本王要和他说。”
见穆远修有些迟疑,虞稷又说了一句:“反正秋秋不过来,本王是不会把真相说出来的。但本王也可以告诉你,张贵妃绝对不是我杀的!”
之后,虞稷果真闭口不言,再也没有吐露一个字。
穆远修对他口中的皇家私密有些好奇,难不成大皇子真的知道些什么吗?还是说,他觉得太子殿下年幼心软,见了他之后,也许就会放他出去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而已。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等明日常朝将大殿下所言上呈太子殿下,看他会如何决策。
次日常朝,穆远修将虞稷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顿时惹得大臣们议论纷纷。听他的说法,好像是因为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才被冤枉入狱的。可是,这可能吗?
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是他想直接向太子殿下求情的借口,张大人更是直言不讳,说道:“他必定是瞧着太子殿下年幼,想着哄骗殿下放他出来罢了。穆大人,既然他不肯说,那本官觉得,此案也没有再审的必要了,直接定罪吧!”
“不可以,”虞秋反对,“疑犯说有隐情,那便要先听他陈述,再做定夺。既然大皇兄要见孤,那孤便去见他好了。倘若他是乱说的,那孤也不会被他欺骗。”
“太子殿下,您还小,不懂人心险恶。他说知道什么皇室秘辛,谁能确定是真的还是假的,若他胡编乱造怎么办?前不久甚至还有民间传言,说大皇子并非皇后亲生,所以皇后娘娘才会指认他。若他也是这般说法,该怎么办呢?”张大人说道,在他心中,虞稷此人一贯阴险狡诈,他说的任何话都不足为信。
有人看不过去,说道:“流言止于智者,这种混淆视听,抹黑皇室的传闻,怎可拿到太子殿下面前来说?张大人也太没分寸了些!”
张大人咬牙认错:“臣一时糊涂,才会口不择言,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只是臣所担心之事不无道理,还请太子殿下三思。”
虞秋犹豫了一下,看向温太傅,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意见。
“既是皇室秘辛,必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只是那日殿中并非只有大殿下一人,皇后娘娘和二殿下也在其中,想必这秘辛他们也该知道,不如问问他们的意见,如何?”温太傅给出了各退一步的答案,把这件事的最终决定权交给皇后和二皇子。
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罢了。事实是,无论如何,大皇子的话都要去听一听。因为倘若他们极力反对,那就说明秘辛可能真的存在,那大皇子的话便不能不听。倘若他们同意去听一听,那张大人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二皇子才是真正的苦主,人家都同意了,你还反对什么?
听懂他话中之意的大臣们心里暗自敬佩,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第508章踏实
“我不同意!”
虞秩被叫过来时还有几分疑惑,他如今正在守孝,除了上次册封大典外,几乎不参与朝政,为何会被叫过来呢?听完他们的话后,他又惊又怒,立刻回答。
大臣们的表情有些怪异,因为他的态度太过激烈,不禁让人怀疑他是否是在掩饰什么东西。
虞秩看见众人玩味的神情时,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于是强装镇定道:“皇兄亲手杀了我母妃,是我和皇后娘娘亲眼所见的,至于什么秘辛,我根本从未听说过。皇兄此举,不过是为了想要脱罪罢了。太子年少不知事,说不定会被哄骗,所以我不同意。”
这解释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虞秋一再被否认,心里难免有几分不高兴,果然像先生某日发出的感慨一样,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如果他能再大一些,他们肯定就不会这样说了。
自己的外甥不同意,张大人自然很高兴:“二殿下说得有理,其实真相一目了然,根本就没有再审的必要。”
虞秋有些不服,刚想说话,外面便传来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走进来,免了大家的礼,视线先在虞秩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转到虞秋身上。
“不知太子着人来请,是为何事?本宫一介妇人,可不敢妄议朝廷大事。”
“母后,是这样的……”虞秋亲自把刚刚的事情给皇后重复了一遍。
皇后的脸色有些怪异:“你是说,稷儿有皇室秘辛要告诉你?”
虞秋点点头:“不知母后知不知道,大皇兄想说的这个秘辛是什么?”
“本宫根本没听说过宫中还有什么秘辛,八成是稷儿想以此为借口为自己开脱吧。”皇后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就在众人以为皇后也会不同意时,她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