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浚看到了皇陵工程中人员互相推诿,责任不明,又有一个设计上的重大错误,以后必然要出大事,当机立断,星夜就离开了那块是非之地。
离开后,还怕皇陵设计组来抓他回去,结果人家高高兴兴地宰了牛羊,祭了祖师爷,就开始动工了,根本没苏浚什么事!
至此,苏浚更是明悟了:这些官员中就每一个想负责的,反正修的也不是他们家的坟地。
说着是修帝王万年福地,实则还不如一个平头百姓修祖坟用心呢。
苏浚当时已经在京城了,江南也安定了下来,他和家族关系淡泊,也没有回去。一时也不再做老本行了,还算有些门路,就通了关系做城管公务员去了。
因为这一段做过地理先生的历史,入仕又是做的武职,公主府的另两位专职师爷就更对苏浚轻视了。
苏浚也不争不辩,安安静静地当壁花。
秦流萤倒是有些好奇,把人找来问,“皇陵究竟有哪儿不妥了?”
在苏浚心目中,公主是个爱装逼的呆货,他也就免去所有专业术语,“衢改岗的事殿下莫要去掺合,若是有旁人问起您,您也只做不知,墓地竣工后三年内必要出事。”
而在秦公主心中,苏浚就是个不知人情世故的情商低。这会儿被人家的专业素质给惊讶到了,想到,敢情真有风水这回事?
“先生这般肯定?”连年限都算好了。
苏浚遇上这种菜鸟连显摆之心都免了,仍然是一张凡人退却脸,“殿下以为什么是风水?”
秦流萤就有些不悦了,冷傲并有才的男人她见过不少,比如萧清岩骨子里也很傲,但你会觉得这人是“清”;到了苏浚这里,他的傲就有些“孤”了。
公主转念一想也就算了,这就是只情商低。她回道,“风水……我真不知道什么,想必是说些器皿摆设,房屋朝向的。”
苏浚轻笑一声,只随意问了一句话,“府上居室,几时亮堂,又几时昏沉?”
秦流萤对此没什么常识,“这我真说不上……大概东南的屋子照着光的时候多些吧。”
苏浚即道,“这便是风水了。”
秦流萤一下目瞪口呆了。
是了,风水就是与光照、地势等一系列古人无法解释的知识的统合,这个世上必有一些事是当时的人们用科学解释不了的,而古代并没有地理、天文这样的学科,风水就是主要融合整合了日常生活中解释不了的时,并用经验的方法将之作为一门学科。
从小处说,古人的房屋都是土木结构的,采光就成了个技术活,如何让屋室得到最长时间的日照,这就是属于风水范畴,当然,加上本土化的包装,就不免要玄乎起来。
苏浚无疑很聪明,他没有用任何山川河流龙脉之类玄之又玄的东西来忽悠,就只这一句话,就让秦流萤一下就相信了这门学问。
秦流萤这会儿脑子有点晕,忽然有点信息爆炸,世界观完全被颠覆的赶脚。
不用怀疑,在苏浚说这些话之前,她是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但在他说了这些话后,她真的开始相信,有一些我们自古传下的传统,或许部分至今都未能解释清其中的科学原理,但可能真的是在理的。
咨询完这桩事后,秦流萤就没再管苏浚这人,因为她的精力主要被备战给分去了。
在萧清岩被任命为枢密使后的次月,他即代表南朝出使辽国。
与此同时,贺兰致行被任命为武胜军节度使、御营左军都统制。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秦流萤和苏浚的那段对话其实是出于小江自己的。
当时小江刚毕业,画图纸的嘛,公司还要培训风水。恩,建筑专业的都要知道点风水,但是学校是不会教你这个的。
当时小江是只呆货,完全的唯物主义者,然后就和同事嘀咕了,“为什么还要培训风水啊?”
同事就和我举了这个光照的例子,还很细致的解释了“前不栽桑,后不栽柳”的科学原理。
风水里面除了说到光照,有时还说到地下水,恩,这两点就算现在做建筑你也得考虑。
古代没地理这门课,在古代能算懂星星的和看懂河川的都是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