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音听妹子这么说,也是安心了,女人间就又八卦了起来,说这家的丈夫,那家的太太,忽然就说,“你家那位好像也是平康坊的常客?”
平康坊,即京城著名的红灯区。
秦流萤听了却没半分生气,很平静地和她姐说,“我可不知道,不过他要有那个本事去,只要没被我抓到了,自去好了。”
“你真这么信他?”
秦流萤无声而笑,她为何要信旁人的话,却去怀疑自己的丈夫。
“他就是这么个人,何必去怀疑一个要过一辈子的人呢。”
在她面前说贺兰不好的人有很多,暗示贺兰作风有问题,和女戏子打得火热的人更多。
这些话,因为秦流萤见惯了在她父皇面前说三道四,背后诋毁谗言的人。
曾参的母亲连着听三个人说她儿子杀了人,就吓得认准了她温厚稳重的儿子是杀人犯——这就是谗言的力量。任一个忠臣于民再有益,要有一百个人给皇帝说他坏话,那也成了坏人。
三人成虎的影响力秦流萤很明白,又谁知道这些和她说丈夫坏话的人,是真的善意,还是来挑拨离间的。
所以,她又有什么理由相信别人而怀疑枕边人。
秦臻音听了这话,心里不是滋味,“你和阿兄感情真好。”
也算是有感而发了,秦臻音和驸马崔瑜关系很是冷淡,在孩子出生后,大有各过各日子的意味。
这也不算奇怪,在封建包办婚姻的年头,过得相敬如“冰”的夫妇不少,这些夫妇也一样生儿育女过了一辈子。在贵族阶层中,夫妇俩各过各的日子,丈夫和歌舞伎纠缠不清,妻子包养小白脸的事并不少。
秦臻音还没到要包养小白脸的程度,但夫妇俩没到七年之痒就已经是副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架势——说到底,这对夫妇间的不睦在于,崔瑜觉得公主妻子看不起他,而秦臻音又确实觉得丈夫很没用。
这会儿说话就有些酸了,“听说你们夫妇感情好,你……连自己府里都不住了,和驸马住一块儿呢?”
秦流萤一时心想,坏了,秀恩爱秀得天怒人怨,姐姐都要闹情绪了,这个恩爱真秀得大大的不妙,连忙说,“你听谁说的呢。”
没承认也没否认。
对于宫里出来,“规矩很严”的公主来说,和老公住一块儿去绝对不是夸赞两人感情好,而会被人说没教养。
秦臻音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当,“可不是听人说的么,你也注意些外面风评,感情再好,也别被人纠出规矩上头。”
她本就没刻薄的意思,也只是一时艳羡才失态,秦流萤自然没放心上。
至于说什么和驸马住在一起很没教养一类的提醒,她更没在心,当然也没很傻很天真地反问,为什么夫妇一体,却要分隔两府住的傻话。
“只要没闹到御前去,说就说呗,我倒还想看看有谁能当着我面说。”
妹子都说到这份上了,做姐姐的也只能认了。
秦臻音心想,我可是提醒过你了,听不听可是你的事,随后又笑道,“真闹去御前你才不怕呢,阿爹还不偏心自家闺女么。”
“哪像你说的。”
“不过话说……”秦臻音忽然小声起来,“你们感情这么好,也趁早给我生个外甥呀。”
“啊?”秦流萤有些囧,“你也催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