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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吕布杀人（第1页）

深秋的西京一片萧瑟，满城的银杏叶开始从翠绿转为金黄。冷风一吹，落叶在地面打转，沙沙作响。街道上的行人，把头缩进竖起的衣领里，两腿瑟瑟发抖地快步前行。

早上八点，西京中级人民法院的门口，一百多家媒体的记者在这里忙碌着。东汉zhongyang电视台的一位女记者站在一块空地上，开始做庭审前的直播。她穿着一件黑se低胸的职业西装，手拿话筒，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目视前方的摄像机镜头，捋了捋额前被冷风吹乱的头发，大声说：“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你们好。我现在站在西京中级人民法院的门口，今天上午九点，备受社会关注的三国学院学生吕布杀害学校常务副校长董卓一案将在这里公开审理。据了解，今天吕布的辩护律师换成了三国学院的天才辩手诸葛亮，他曾获狮城国际大专辩论赛最佳辩手，毕业不久就在律师界崭露头角，被评为全国十佳青年律师。据诸葛亮说，今天，本案一位重要证人——三国学院的校花貂蝉将出庭作证，他很有信心为吕布作无罪辩护。著名法律专家、三国学院法学院院长司马徽也给朝廷司法部门写了一封公开信，说事发前董卓曾采取暴力手段威胁吕布的生命，吕布杀他可认定为防卫过当。而且吕布杀死董卓，客观上为董卓贪污**行为的暴露立了大功，他强烈呼吁取消吕布一审的死刑判决。很多同情吕布被戴绿帽子的人今天从全国各地赶来声援吕布。今天，三国学院两千多名师生也自发来到法院门口，下面请看来自现场的报道。”

摄像机的镜头，马上切换到了法院门口三国学院的师生，他们举起拳头，喊着放人的口号，打出十余米长的红se横幅支援吕布，“董卓该死，吕布无罪”，“董卓无耻！吕布是位大英雄。”

三国学院建宁二届的吕布，到底是不是一个大英雄，这是一个问题。他冲进教室，用一把剁鱼头的砍刀，杀了学校常务副校长董卓，人证物证俱全。

挥刀子的那一刻，吕布也觉得自己是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杀了董卓，为人世间除一yin棍，为三国学院师生杀一独夫民贼。

但当董卓像被捅了一刀的肥猪，腥红的血，从颈部涌出，吕布意识到自己成了杀人犯。董卓当即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抽搐发抖，吕布的内心也极度恐惧，手中还滴着血的刀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呆站在原地，直到jing察到来，也没有逃跑。

上午九点，法院开庭，貂蝉低着头，站在证人席上，她穿一件纯白的连衣裙，眼角湿润，面容憔悴。一连串的问题过后，吕布的代理律师诸葛亮直视貂蝉的眼睛，问她，“你和董卓之间，有感情吗？”

貂蝉说，“有。”

诸葛亮大惊，他一直以为貂蝉是被董卓潜规则了，一大串打好的腹稿死在肚子里。他犹豫了几秒钟，镇定地问，“你是爱吕布，还是爱董卓？”

貂蝉低下头，犹豫起来，她想起刚开始和吕布在校园广场寻找四叶草的画面，那时的阳光，温暖而明亮，蓝天白云之下，高大帅气的吕布穿白衬衣，宽大而温暖的手牵着她的小手，深情望着她的眼。貂蝉在吕布明亮的瞳孔里，看到了小小的自己，心跳加速。但她的脑海里，马上又浮现出董卓的身影，他抚摸着自己的脸，撕破了自己裙子和内裤，把自己扔到郿邬山庄柔软的大床上，进入自己颤抖的身体。刚开始，很疼，但慢慢的，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自己忍不住大叫起来，那不是娇羞的喘息，也不是低声的呻吟，而是真正放纵的喊叫，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爱吕布，还是爱董卓？这个问题对貂蝉来说，太难回答。

诸葛亮又高声问了一遍，貂蝉头疼起来，脑袋开始膨胀，脸上的肌肉痛苦痉挛，她双手按住自己的头，避免让自己的脑袋爆裂。

公诉方的律师蒋干马上站了起来，对法官说，“我反对，这个问题，跟本案无关。”

诸葛亮说，“这个问题，将对我今天的辩护起关键xing作用。”

“肃静！”会场喧闹起来，法官敲了一下法槌，说，“反对无效，请证人诚实回答。”

“我对吕布，刚开始有好感，那是不是爱情？我不知道。”貂蝉抬起头，犹豫了几秒，咬着嘴唇，口齿不清地说：“我后来心里有喜欢的人了，这个人是董卓！”说完，情绪失控大哭起来。

整个法庭也失控了，同情吕布的师生在旁听席上站了起来，情绪激动，朝貂蝉大声喊：“说谎！”“坏女人！”“贱女人！”

在场的媒体记者，举起手中的长枪短炮，镁光灯啪啪闪烁，聚焦在貂蝉依然美丽动人的圆脸上。

那一刻，别说帽子，吕布的头发和胡子都绿了。胡子邋遢的吕布，环顾法庭，四周黑压压的人头，人们的嘴唇一张一合，他听不清人们在说什么。他心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对爱情彻底的绝望。吕布眼前一黑，内心突然空荡荡的，生命的重量，也变得很轻。他浑身发抖，举起冰冷的手铐，拼命砸自己被剃光的头，前额和眼角鲜血直流。吕布的心里，也流着血。

“证人和我的当事人，现在的jing神状态都不稳定。我恳请法官延期审理此案。”诸葛亮赶忙站起来大声说。

“休庭！”法官看了吕布和貂蝉一眼，重重敲下法槌，“下周择ri再审理此案。”

被高大的法jing带下去时，吕布回头望了貂蝉一眼，貂蝉没有看他。貂蝉那张脸，冷若冰霜，仿佛所有人都不存在。

吕布想起学校广场，那片洒满银se月光的四叶草地。在那他倚靠着一面断墙，吻着貂蝉半张开的唇角和火烫的耳垂。群星在他们的头顶闪着幽昧的光，樱树上方的天空也**着，像貂蝉白裙下柔软的肌肤和温热的身体。风一吹，洁白的樱花缓缓飘落，就像往天空抛撒了雪花。

吕布想知道，为什么在一瞬间，樱花就飘落了，为什么那么绚烂和短暂。他想知道，相爱的缘分，以及年少时的笑脸，如何轻易穿过身体，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想知道，那一夜白月光，和幸福的四叶草，为何在自己的生命中如此铭心刻骨。

吕布的思绪，飞回到了刚上大学的时候，他怀揣三国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第一次离开草原，从内蒙古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独自一人到学校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