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鲜喻走到窗前,望着院子里的蔷薇花出神。
她恰然回头,莞尔一笑:“余洲。”
少女的笑是月光,灿烂明净。
余洲恍了恍神,才应道:”怎么了。”
她攀着窗台,伸出一只手指向那几簇娇艳欲滴的蔷薇:“那些花都是你平时在照料的吗?”
余洲挪步走到她旁边,顺着方向看过去,才道:“周末除除草而已。”
“哇!怎么你可以说的那么简单,我种的那些蔷薇花几个月了还只是那么小一株。”她边说边比划着,不满的努努嘴。
“你家的蔷薇是来报恩的吧,开的那么好。”
红的像火一般,挂满了半面墙。
余洲沉思了许久,愣了愣神。
声音沉闷的道:“或许它真的是来报恩的吧。”
似是感觉到余洲语气里的隐隐的悲伤一般,林鲜喻不明所以的将目光从花上转移到了余洲上。
“怎么了吗?”她小心翼翼的问出口。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第一次听余洲说他自己的事,我那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我们都不像表面那么无谓。
。。。。。。
在妈妈离世后,五岁的小余洲跟着爸爸住进了现在的这个家。
那时,爷爷奶奶住在楼下,只不过现在回到乡下去和外公外婆一起养老了。
余洲说,虽然五岁以前的东西记的不太清楚了,可是他却能清晰的感知到,爸爸妈妈很相爱。。。。。。
那时的家很幸福,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院子里满是妈妈种的花,可她说,她最喜欢那些排满院墙的藤宝贝(蔷薇花种)。
妈妈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女人,但却喜欢着骄阳似火的花种。
亦或是因为温柔惯了,才喜爱它们热烈的样子。
余洲还听爸爸谈过一次,妈妈说:你看,它那么热烈,却叫(藤本)浪漫宝贝,听着就挺有个性的。
搬到这里后的某一天,余华伟窸窸窣窣的在院子里忙活着什么。
小余洲天真的问道:“爸爸,这是妈妈的花吗?”
是的,他把藤宝贝的根挖回来了几个,连带一扎一扎的花散在院子里。
余华伟笑笑,拉过小余洲一起铲土。
“是啊,那边的房子要拆了哦,爸爸只能把妈妈最喜欢的花带回来了。”
那时的余洲哪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乐呵的和爸爸一起忙活着。
余华伟看着藤宝贝的老桩,细细低吟了几句:舒言,不好意思啊,擅自把你的花挖回来了,但是我太想你了,原谅我这一次吧。。。。。。
他一个从来没有种过花的人,为了把这些蔷薇种活,开好。特意去花艺店学习怎么护理这些花。
随着花的长势,余洲也长大了,他亲眼一步一步的看着爸爸给那几株花浇水,施肥,牵引,才长成了今天的一片花墙。
它长大了,不需要多么细心的照料了,因为它已经完全可以自己面对那些风雨。
在阴暗的雨天冒出热烈的枝头。
。。。
林鲜喻静静的听着他叙述。
她觉得,虽然没有见过余洲的妈妈,但是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个人影。
她像‘藤宝贝’一样热烈,却又无比的温柔。
再看向那些花,她竟有了一些说不出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