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腿和手腕抽筋似的颤抖着。
这还只是喝了老母亲舀给我汤匙中的不到三分之一,就有这般致命般的结果。
我很拒绝这种药物的治疗,想当初太上老爹造的药丸子可比这要好吃太多。
但怎么说那些药汤里毕竟包含着父母和来福祝愿我康复的美好愿望,我不忍让他们失望。
于是我逼着“我”继续喝完汤匙中的药水。
一口一口,直至将碗中混凝土一般的药渣子囫囵喝完。
渡金仙劫,与此相比起来,都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我喝完药水之后也没管来福在我耳边亲昵的问话,躺在不知道来福还是母亲的怀抱里,就这样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后已是接近中午,来福早去上学了。
我妈盯着躺在摇篮的我忧心忡忡。
我的脸越肿越大了。
我的嘴巴,眼睛彻底被肥厚的肉挤得打不开了。
连鼻子都只剩下一点点小孔,呼吸之间细若游丝,再要继续下去,恐怕就要命悬一线了。
我的心中这时候也升起了一丝绝望。
刚出生被刘道士折磨,现在又被庸医误诊。
人生不过半年生涯就要经历这么多苦难,我真的太难了。
以毒攻毒这法子还是不能轻易尝试,不是人人都能像虚竹一样,吞个蛤蟆都能坐地飞升的。
造谣的医书孔医生也敢信,要真把我害死了,我想我烂命一条,也许下阴间后可以下点血本去和后土娘娘讨个人情,将孔先生阳寿归零,也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以毒攻毒”。
我妈看着我着急,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但她终究是没再继给我熬药了,饶过了我的一条小命。
这玩意,谁吃谁想死。
直到现在,我的嘴里,肠胃里都渗着一股苦气,十分难受。
我妈抱着我,眼泪直流到我的脖颈里。
我被她的悲伤感染。
这是千百年来第一个女人为我声泪俱下。
我起初一直觉得,欢声笑语才是人间绝美,但我此刻我竟意识到女人泪水的弥足珍贵。
我金刚钻的心破碎了……
母亲在焦急的等我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