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恩太后的丧仪共二十七天。
在丧仪进行到第十八天时,惠皇贵妃产五公主,得名温婧。
后宫中的重担一下都落在满歌和钱嫔身上,康贵妃身体较弱,便一直都是空有领导之名,只是从旁协助。
而经过此事,满歌对康贵妃和钱嫔也有更多的了解。
钱嫔是个通透的人。无意争斗,只愿意守着自己的圣清宫好好过日子。
康贵妃吴欢婳,永安侯府嫡长孙女,年22,原圣上侧妃,育有大公主东方沉壁,事事通透,仅为情所困。
丧仪结束,可宫中仍需为孝恩太后守孝三年。
因而,满歌封妃,封贤妃的册封礼,以及元宸公主的满月礼,百天礼,周岁礼,同惠皇贵妃册封礼,婧玥公主满月礼等都不得大办。
因此,满歌和惠皇贵妃也不过是穿着吉服,戴着吉冠,请了内务府的嬷嬷过来帮忙梳头,戴上合乎规制的一百六十八颗海珠串成的朝珠,往凤仪宫去。
值得一提的是,两人的吉服都为正红色吉服,形制相似。不同的是惠皇贵妃衣服的是金丝绣的孔雀,而满歌身上的孔雀是普通丝线绣成的。
而吉服冠,满歌的吉服冠与封嫔时差不多,只是后面垂下的链子由四十六颗小海珠变成了六十八颗小海珠。
而惠皇贵妃的吉服冠,只与满歌有一处不同,便是顶上顶的是珍贵稀少,流光溢彩的东域河珠,而非南域海珠。
皇后尚未被废,两人的册封礼她自然要在场接受二人跪拜,再加以训诫。
凤仪宫中。
二人皆朝皇上太后磕头。随后,待康贵妃给惠皇贵妃行过礼后,满歌再向康贵妃行叩拜大礼。
皇后娘娘看着眼前的两人。一是去年二月才晋嫔的池满歌,一是如今已经位同副后的李浅艺。而梁家已然倒台,她眼中有着一丝绝望。
“圣上恩德,汝之造化。而今你等均为高位,当恪守宫规,领教事仪,弘宣四德,怀瑾握瑜,嘉言懿行「①」,怀质抱真。”
“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说罢,二人站起,至此礼成。
东方宇盛拂了拂袖子,“便散了吧,莫要妨碍皇后休息。”
众人应声退出,皇后娘娘看着凤仪宫大门短暂地开启,又关闭。
寂寥,冷清。
“若梦。”坐在铜镜前的皇后娘娘开口唤道。
一个有些面生的宫女怯怯地走入了内殿,“皇后娘娘,可是要喝茶?”
“怎么是你,”皇后娘娘目光落在她身后,“若梦呢?”
那宫女放在腹前的双手微微相互握了握,规矩地低着头,“皇上刚刚的旨意,王公公将若梦姑娘和染雨姑娘,还有卢公公都带走了。”
“放肆!”
皇后娘娘怒极,手边的首饰被扫落在地,“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有人来告诉本宫!”
“皇上,皇上说,不得妨碍娘娘静养……且……”
那小宫女感受到皇后娘娘要杀人的目光,逐渐害怕起来,“且皇上要奴婢禀告娘娘,岁安公主和书墨姑娘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皇后娘娘发出悲怆的笑声,“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她闭上眼睛,任由清泪滑落,“往时疯魔,予我绝路,不得翻身啊……”
那小宫女站在不远处,有些害怕着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身上还穿着凤袍,头上戴着凤冠,凤冠之下的发髻还是今早若梦亲自给她梳的,而脸上的妆容是她自个亲自画的。
明明方才她还高高在上,接受妃嫔叩拜,如今却形影单只地坐在铜镜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