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番话说出口,她便能预料到今后的模样。
而为何还要说?
也许是想最后一搏,亦或心中为自己推波助澜一把。
只有左和右两条路,没有中间道。
她与他,要么做夫妻,要么当陌路。
她曾为吕非离挣扎,不欲看他身死,只是看见那抹咳出的血,她忽然意识到——
她会比吕非离早亡。
人一死,生前身后皆化作一抔黄土。
做不成的无为之事,也许,她应当放过自己,如南山公主本来的命运一般,安度这短暂的一生。
本来,这一切便都是假的……
虞长生蓦地狠狠打了个战栗。
要说冷心冷情,也许,她也算得上一个……
愣神间,她恍惚听到虞镇的一声叹息。
“如此,也很好。”
“你不欲嫁他,与其断了联系,冥冥之中,或许免你一番痛苦。”
那声叹息如扫下落叶的秋风,萧瑟,寂寥。
彼时的虞长生不明白他为何叹息,再说后话,已是半月之后。
这日,秋高气爽,太阳终从前些时日的阴霾中露出来,将宫廷的深秋颜色照得亮堂了些。
虞长生披上大衣,沿着甬道随意漫步,只不时还是咳嗽两声。
走了一会儿后,她预备去山海殿。
遥见一人正立于殿前廊檐下,虞长生没有转出身,而是停在偏殿外。
片刻后,有人自山海殿而出,行了几步路,虞长生发觉那人腿脚有异,走路一跛一跛的,身形摇晃。
虞长生不禁捂住嘴,瞪大眼睛。
吕连何时受的伤?
会好么?还是已落下了残疾?
她顿时心乱如麻。
刀剑无眼,武将身上不免大大小小的伤疤,可若四肢伤残,便很难再上战场。
吕连同廊下等他的人对视一眼,一齐迈步下汉白玉长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