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您这是……”
老儒生颤巍巍地走到桌前,由于眼睛一直未离开那张诗稿,以至于撞在了桌角上。他坐下来抄读着。
比起那张诗稿上略微飘逸的字体,老儒生写得则更为方正。
他快速地抄阅完毕,用嘴稍稍吹干,对折之后,又怕墨迹未干,摊开来看了一眼,塞进信封之中,郑重地说了一个字:“传!”
一边的小生有些惊讶,看着脸色凝重的秦公,问道:“秦公,什么诗让您如此郑重?”
老儒生将手中的诗稿递上,有些骇然地发愣,良久,才道:“此词不知能够打破当年王冲焕的六传之作否?”
李茂才定睛一瞧,便被吸引到了词中。
……
……
“陆”楼的中年男子接过诗稿,本以为“肆”楼之后,再无佳作,一见小厮传来的这首词,顿时精神一震,惊呼道:“此夜之后,再无咏月之词出其右也!传!”
……
伍楼
“传!”
肆楼
“此词不传,今夜休矣!传!”
“传!”
……
……
这首水调歌头,传至贰楼,速度才缓下来。
贰楼汇聚了扬州各个书院、家族的大才子,同样,一些没能够挤上“壹”楼的大文豪、名儒,皆在此等候着诗魁的诞生。
接到六传之词的抄诗之人精神一震,原以为可以收工等待,没想到在最后竟然来了这么一个惊喜。
四尺白宣铺陈开,中年男子大笔书墨,一盏茶的功夫便将词眷抄完毕,中央高台,是贰楼特地安置的大屏风,用来悬挂诗作,以便众人品评,免得一些渣作流入到画舫之上,贻笑大方。
“诸位,此乃六传之作!”
“什么?六传之作?难不成是从捌楼一路杀过来的?”
听到这个惊天消息,众人纷纷将目光投来。
“一首词?”
“明月几时有?开头平平,何来六传之才?”一位才气自负的扬州才子冷笑摇头。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词读至此,贰楼之中再无窸窣声,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生怕错看一个字。
上阕如此,那下阙……
一位扬州城内的大儒,本应理所当然在画舫之上,因为晕船,所以屈居贰楼,看到这篇水调歌头,骇然道:“藏龙卧虎,没想到我扬州新秀之中,还能有如此高才。”
“此词当七传!”
“宁公,要不要再稍作商榷?”一个年纪尚青的才子有些迟疑地问道。毕竟他的那首竹月诗很有可能夺得诗魁,若此词真的传至壹楼,估计……要没戏了?
这位被喊做宁公的老者匆匆走向抄诗人那里,拿起传稿,长笑道:“水调歌头,好好,老夫亲自替你传上壹楼!”
亥时将过,画舫也从湖心缓缓靠岸。此次诗会的十来位评委纷纷端坐在一起。
“诸位,我看这次中秋传诗会的诗魁,当在这几首当中产生了吧。”
一边的扬州名儒苏卿笑道:“我看这首中秋月倒是不错之选,诸位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