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止调笑的神情随着她的身影消失而淡下去,深谙的眼底闪过几不可见的心疼之色。
她背负太多太多寻常女子承受不了的东西,连寻常女子最基本的穿着都没有过。
明天要不要匿名送点那玩意给她呢?
席钰狂奔回房间,她狠狠关上门,然后抵着门,努力让自己燥热的脸冷却下来。
她望了望攥在手里的藕荷色肚兜,无奈叹一口气,明天要不要让内务府送点这玩意过来?
穿戴一新,席钰检查很多遍,确认没穿错后,她别扭的再次去见他。
院内桃花灼灼,微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如雨落。
席钰一路踏花而来,及腰长发并未挽起,随意地洒在肩上,一身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伴随着飘飘洒洒的花瓣雨,她步步走近,点点花瓣落在她的肩上。
美若花中精灵。
毫无疑问,女装的她再次惊艳到了顾衍止,他斟茶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身,他恍然惊醒,猛低下头,为心中奇异的悸动而暗自懊恼。
席钰更不爽了,之前她穿错了,被他嘲笑,她认栽,可她现在已经穿对了,他为何还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明明她长得那么好看!
她走到他面前一把夺去他手里的茶盅,质问他:“就知道喝茶,我问你,你这几日干嘛不去上朝,是不是生病了?既然你生病了,为何把我派来的太医都给赶走了?还是说你看我不爽?”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是准的要命,他还真是看她不爽,不爽自己因为她而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多少年了,一直这样,自从遇见她,他的人生好像被她控制了,不能自己!
顾衍止掩下诸多不甘,再抬眼,又是一张伪装极好的冷然面孔,他好笑地看着她。
“在你兴师问罪之前是不是该解释又一下,你为何会穿着我的衣袍还衣不蔽体的出现在我家床底吧?”
被说中亏心事,席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胡扯道:“我可以说是因为你家床底睡着舒服吗?”
顾衍止面无表情,“不可以。”
她讪讪笑,扯开话题,“那个,你不用陪你那个啥基友裴铮吗?”
他皱眉,“基友?”
席钰顿觉自己说漏了嘴,她忙打着哈哈,“是好朋友的意思啦。”
“是吗?”顾衍止皮笑肉不笑,指了指石桌另一边的空茶杯,道:“他刚走,在你换衣服的时候,我们已经谈好了,你没看见那杯子还带着余温吗?”|
席钰在心里腹诽,老子又没摸,怎么知道!但她面上还是堆着笑容生怕他再问起刚才的问题。
“不好意思啊,刚才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俩的好事。”
他眉皱更深,“好事?”
她忙解释,真诚道:“就是好的事情。”
怕他追问,她又开始转移话题,她严肃道:“顾爱卿呀,你能告诉我你们俩谈了什么吗?私事就算了,国家大事可千万别忘了跟我通通气啊,毕竟你答应过我要辅佐我的。”
顾衍止轻哼,“就你那榆木脑袋,告诉你又能改变什么。”
随手取过一只瓷盅,却没有要饮茶的意思,只是将茶盅放在手里细细把玩。良久之后,他意味深远地看了他一眼,道:
“齐国使者此处前来是为了看看我对待大梁国要是易主会是什么态度,齐国一方面与陈太师达成了口头协议,答应帮助他造反,另一方面又畏惧我的势力,怕到时候造反不成,反而损兵折将得不偿失。那么,你知道这些意味什么吗?”
呵。她岂会不知裴铮此次前来是为了拉拢顾衍止,若光凭陈太狗现在的实力,是无法篡位成功的,他想联合他国来通敌叛国是最正常的,但哪个国家愿意打一场吃力不讨好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