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操作下,荀澈的眼皮开始轻微地翻动,苏藜赶紧喂了一口温水给他,见他竟也能自行吞咽下去,便随即用三棱针刺破了手指,由他唇口喂了下去。
见血流得有些慢,苏藜用拇指用力按起伤口下端,迫使血液顺利流入,她自然不会傻到再在自己手腕上割道口子。
想着荀钺每次犯病,都要握着她的手吸狁好久,为了保证血量足够,她只得维持着这个姿势,坐在床边,闭目养神,静静等候着。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虽因无什气力转眼就放开了,但也惊了苏藜一大跳。
“没用的,走开。”荀澈竟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手上的动作牵动了身上扎着的银针,针刺的痛楚令他锁禁眉头。
想来他昨日虽陷入昏迷,却仍有意识,他知道苏藜在做什么。
“躺好别动,还扎着针呢。”苏藜也皱了皱眉,语气像是在对待一个寻常不遵医嘱的病患。
荀澈有气无力地撇过头去,闭眼不再看她。
见他意志全无,苏藜正声道:“谁说没用的,你昨日还昏迷着,今日都能开口赶人了。”
荀澈仍不理她。
“此前已经历过多次昏迷了吗?”她从萧即墨那里已打听清了他过往病况,知道此番已不是他头一次死里逃生了。
“我了解病痛令你苦不堪言,可若还有一丝机会,就不该放弃。”苏藜仍固执地跟他说着。
“为什么不能放弃,就因为我是太子,再痛苦也要活着?”荀澈忽地开口,语气竟似是带着哭腔。
“不,不是因为你是太子,而是活着是所有生灵的本能,你虽意志消沉,但生命垂危之际,你但凡有了一丝知觉,也会本能地进行吞咽不是吗?”苏藜习以为常地说着。
荀澈转过头,冷冰冰地看向她道:“没有活着的理由,这种感觉,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每天都在为了活着而努力。”
“但我明白什么是痛苦。”苏藜锲而不舍地争取着他。
“森林里失去了母亲的幼鹿在顽强地活着,军营里肢体残破的士兵在挣扎着活着,还有那么多吃不饱饭、看不起病却仍要没日没夜干活讨生存的老百姓都在拼了命地活着。”苏藜此刻眼中也不禁泛起泪光,“你说为什么,日子那么苦,却仍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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