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骋想到苏未屿早早失去了父母,于是向他看去,看到了他眼里的脆弱和晶莹。在那一刻,温淮骋无法形容他心里感受到的震撼,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弥漫开来,隐秘而刺痛,于是他的手先于他的思考握上了苏未屿的手。
苏未屿低头看了眼手心的温暖来源,看见那熟悉的手,而后对上手主人的眼睛。
他看到了温淮骋不加掩饰的心疼和关切。
在那一秒里,苏未屿无法遏制地为眼前这个握住自己手的温淮骋心动着。
周六放了学,苏未屿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去尾狼那里一趟。
到了那家酒吧,照例是刚刚开了门,还未正式营业。吧台前站着一个苏未屿不认识的青年,正拿着块布在擦拭着手里的玻璃杯。
“您好,我们这里不招待未成年人的哦。”何文见苏未屿一身校服背着个书包进来,误以为他是来这喝酒的。
“我不喝酒,我找尾狼。”苏未屿说。
何文对自己猜错客人的来意歉意一笑,又解释道:“老板今天还没过来,你可以坐在这里等一会儿。”
苏未屿点点头,在吧台前坐下。
何文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不把书包放下吗?看上去挺沉的。”
苏未屿没有动:“不用了。”他抬头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一次的灯光和上一次的似乎不一样了,比之前看着亮了一些。
“你是我们老板的朋友吗?”何文问。
苏未屿看向他,何文的模样并不像是尾狼喜欢的类型,他的五官很淡,非要形容的话有点像一副水墨画,没有太多色彩,但很有意蕴,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
“不算。你是刚来的吗?”
何文擦完手里的那只玻璃杯,又换了另一只擦:“嗯,我没地方去,狼哥收留我在这工作,我现在算是住在这里。”
“你们是朋友?”苏未屿把刚才的问题抛了回去。
何文笑了,轻轻挑了挑眉毛:“也不算。”
“你们应该是认识很久了吧。”苏未屿直觉这个人可能知道尾狼的过去。
何文笑容浅了浅,看着苏未屿沉默了一会儿:“是的。”
苏未屿听他这么说,第一直觉是何文就是尾狼从前说的那个故人,可再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尾狼当时说他的故人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但眼前的何文,显然和自己是没有半分相似的。
“你们应该都不是芜城人,你是专门来找他的吧?”
何文指尖敲了敲手里的玻璃杯:“嗯,这么明显吗?”
“只是随口一猜。”苏未屿喝了口水,“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芜城吗?还在这样的偏巷开这样一家酒吧。”
何文动作顿了顿,说:“知道。”
苏未屿没想到他真的会回答自己,还以为他会含糊说句不知道,一时也不知道是该继续问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好在这时尾狼从门口进来,打断了两人刚刚冷场的对话。
尾狼看上去并不意外苏未屿过来,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向何文的时候眼神却闪了闪。
何文则低下头也不再开口说话,安静地继续擦那一个个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