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未屿猛地拽过他的手将他反压在墙上,抬手抓着他的头发用力地撞向墙。
“嘶——”这一撞一下子将钟杉的额头撞出一块大包,烟从嘴里掉落,他龇牙咧嘴地呼痛,试图翻过身推开苏未屿,却被苏未屿狠狠用膝盖撞在腰间失了力气。
苏未屿红了眼,抓着他头发的手还在发抖,力道却一点不减:“我说了,别靠近我。”
说完又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撞到墙上。
只一会儿,钟杉的额头就破了口子,渗出血来,沿着侧脸滑落到颈间,鼻骨也被撞伤,流出两道鼻血,钟杉被倒流的鼻血呛得直咳,眼睛也被糊了血,也许是终于意识到,苏未屿这个状态是真的有可能杀了他的,他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而见了血的苏未屿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鞭笞着跳动,他恍惚间好像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眼前这个人将他压在地上,用膝盖抵着自己的后背,用各种恶心下流的言语刺激他,当着他的面宣泄欲望。再下一秒,他又好像回到了那天下午,苏朝逸拿着刀往杨蕊身上砍,一边砍,一边喊着:“死了就好了,一了百了,都去死吧!”
他颤抖着摸向腰间的匕首,心想,是啊,只要死了,就一了百了。
苏未屿桎梏住挣扎的钟杉,从腰间拔出那把沾染过他自己鲜血的匕首,然后高高扬起。
然而在落下时,他的手腕却被另一个人握住,尾狼夺过他手里的匕首,拽着他松开钟杉,失去桎梏的钟杉一下子沿着墙滑跪在地,他晃了晃头,有些晕眩。
尾狼惊魂未定地看着苏未屿一副被魇住的样子,将他往远离钟杉的方向又拉了拉,然后才握着匕首走到钟杉面前。
钟杉看着突然走近的尾狼,胆颤地往墙上缩了缩。
尾狼弯下腰一把拎住他的领子,狠狠道:“我警告你,把那些拍下来的视频给我都删干净,我会找人盯着你,再来找苏未屿麻烦,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钟杉吃软怕硬,见到尾狼立刻消了方才的气焰,讪笑道:“早知道他还是你的人,我也就不来了。”
尾狼拿着匕首在他脸颊上拍了拍:“咱道上的人,说到做到,别让我再看到你。”说完站起来往他身上使劲踹了两脚,痛得钟杉立刻佝起身子,尾狼又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他的脸识别开机后,点进去一顿操作,然后才又扔到他身边,“滚。”
钟杉顾不得身上的伤,收好手机,艰难地爬了两次才站起来,撑着墙面离开。
尾狼这才转身走回苏未屿身边,在他腰间拿过匕首的鞘:“他手机里能找到的视频我都删掉了,另外我已经找人去他住的地方找有没有备份了,你不用太担心。”
然而苏未屿却没有反应,他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那把匕首。
“他们好像也没有说错,刚刚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杀了他。”他搓弄着指尖,“可能我真的天生带有着易犯罪的基因吧。”
尾狼哑了哑,刚刚看到苏未屿举起那把匕首时,他心里真的一沉,尽管他已经尽力告诉自己不要把苏未屿当做陈衍,但是刚刚那一刻,苏未屿眼里茫然又绝望的眼神,真的和陈衍离开他时一模一样。
假如他今天没有过来,是不是苏未屿就会真的走上陈衍的结局呢?
苏未屿抬手揉了揉眉心,摇头喃喃道:“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生病了。”他低下头看着手腕上露出的红绳,摸了摸上面的金珠,“我决定了,你带我去s市吧,我想把这个病治好了再回来。”
尾狼松了口气,看到他眼睛里重新亮起的期冀,是了,他不会走陈衍的结局,因为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在,他早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学校那边我帮你去办手续,那个谁,你打算怎么说。”尾狼装好匕首却没还给苏未屿,往自己兜里一塞。
苏未屿沉默地低着头,他没有想好。
尾狼叹了口气:“这样,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下午一点你处理好了以后直接来我小区楼下,我们开车走。”
尾狼走后,苏未屿回到楼上先洗了个澡,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刚刚碰过钟杉,在热水下冲洗了足足半个小时。洗完澡他打开衣柜,从里面找到家里唯一的一只行李箱,摊开放在地上,然后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抱出来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