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谢隽廷倒勾起嘴角,轻轻笑了,没出声。
柏礼也是侧身没敢目光对视,所以也没发现。
门铃响了,柏礼立刻要去开门,才迈一步,结果谢隽廷几乎同时起身,这样的不约而同却让柏礼感到别扭,顿时就不动了,只能尴尬地立在那里。
柏律很肆意,而他这个哥哥好像又是另一种极端,随便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就能让他困扰。
谢隽廷只好收回脚步,复又坐回沙发上。
这个动作什么意思很明显,于是柏礼这才又过去。
门一开,柏律就发现哥哥的脸色有一丝凝重,下意识地问了句:“发生什么了?”
柏礼摇头,“……没什么,快进来吧。”
“哥哥,他不会威胁你了吧,你脸色不太好。”
柏礼轻轻摇头,看着弟弟那担忧的神情,他缓缓露出一个笑来安抚他。
果然,柏律人一到,柏礼就感觉舒服多了,至少不是刚刚那样只有俩人同处的拘谨。
“怎么耗这么久,我还担心你出事。”柏礼低声在他耳边说。
柏律轻轻抱了哥哥一下,“放心。”
柏礼把声音放得愈加低微,确保不被客厅那边听到,“药买到了吗?”
“我已经吃了。”
柏礼点点头,但又心疼地看着弟弟。
兄弟俩本来挨得挺近,但看到谢隽廷过来,他们又不动声色地分开。
——微妙的气氛。
谢隽廷走过去,打破了这种氛围,侧过头对柏律说了声“走吧”。
在车上谢隽廷就已经跟乔医生打过电话,现在直接过去就行。
谢少爷神色无虞,还是一贯的样子,但靠在后座的柏律,无端的,有点不安。
如果真是怀上了,可自己已经吞了堕胎药,谢隽廷知道后会不会发火?肯定会的,依他这种性子,如果自己真弄死了他孩子,他肯定要自己血偿。
柏律突然感觉很痛苦,也很害怕。
谢隽廷察觉到了他的躁动不安,轻声问他:“怎么了,像做了亏心事。”
柏律一直看着窗外,听到这话,微微打了个激灵,但并没有吭声。
谢隽廷又问:“你出去这么长时间都干了什么?一个人在外面晃悠?”
柏律还是不作声。可谢少爷今晚好像心情不错,连问两句没有回答他也不逼着,更没有生气,不过也没有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柏律猜测可能是药物开始起作用,又感到下腹隐隐作痛。他本来是侧身,后来痛感越发明显,他不得不调整了一下姿势。之前不动还好,没觉出什么不对劲,但现在这一动,柏律就感觉身体里有什么液体渗出来——收不住地往外淌。
他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黏糊糊的血,毕竟那玩意温热的。
谢隽廷专注地开着车,一时也没留意到坐在后座的柏律,脸色越来越糟糕。
疼痛越来越明显,温热的液体也越渗越多,柏律难受地发出细微的声音——他很克制,死死憋住喉头的哀吟,但还是不小心泄露了一丝。
谢隽廷朝后视镜看了一眼,“柏律?”
却见柏律抬起一只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