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逆转,让韩玉一干人等着实没想到。
有果必有因。
其实韩玉看张晓东的神色能猜得出来,他要么是被崔孝良发现并威胁或劝诱了,要么就是意识到自己不能出卖朋友,还有就是有可能被什么事情触动了。出去之前说的话,无疑是真的,那这次回来说的话,自然就是假的。不过挖出背后的原因,这件事就应该圆满解决了。
张四毛立马就毛了,吹胡子瞪眼,气得浑身哆嗦,吼道:“鳖孙,你哪句话才是真的?!要真是你偷的,我现在就去报官,你去县衙大牢里好好蹲着去吧!”
“他爹,你先别慌。”
洪氏连忙拉住张四毛,一脸痛苦地说道,“要我看,他不一定又听了啥话,叫他静下来慢慢说,你看刚才不也是好好的吗。”
“还慢慢说,我看他脑袋瓜子是叫村北头的牛犊子给踢了!”
张四毛跺了跺脚,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骂一句,一屁股坐下,不再张口说话。
韩玉又附在韩子明的耳旁,小声说了一句:“爹,咱们回去吧,我有办法。”
“哦,四毛,既然这样,那应该就跟晓东没关系了,我们也没啥事,就先回去了。你看还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对不住了。”
韩子明站起来,看了看身后的几个人,朝张四毛和洪氏作了个揖,看了一眼张晓东,会回过身去,“以后啊,有啥需要帮忙的,来说一声,虽然我们老韩家也不富裕。但能帮的绝对不含糊。”
“你看你说的啥话,要真是穷得实在活不下去了,我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你!”
张四毛站起来,抓住韩子明的手,眼睛里热热的湿漉漉的,颇为辛酸,“好不容易来看看,也没啥能招呼(招待)你们的,别放在心上就成。”
“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啊。过不了多久,我跑过来找你帮忙呢。”
送到门口之后,韩子明又学着小时候的样子。在张四毛的肩膀上结结实实锤了一拳头,“身体可还结实着呢,再干个一二十年绝对不成问题。”
张四毛哈哈大笑,整张脸都舒展开来,特别是眉头。说道:“别说干个二三十年,能再活十年,我就谢天谢地了!”
等几个人走远,韩玉又回头看了一眼,张四毛和洪氏已经回到院子里,张晓东还在门口站着。
刚刚回到家里。这边还没坐稳,韩子明就着急地问道:“小玉,你到底有啥法子。快点说。咱赶紧把这贼抓起来,把钱都要回来!”
韩俊在一旁按捺不住,插嘴道:“还能是谁,要我看,除了张晓东跟崔孝良。没外人!”
“眼前之事犹有假,背后之言未必真。”
韩玉轻轻摇头。轻声细语说道,“大哥,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咱可不能妄下结论,万一错怪了人家,让清白的人蒙受冤屈,让真凶逍遥法外,更让咱老韩家的名声臭得一塌糊涂!”
白泽点点头,表示对韩玉的话很赞同。
“那你到底有啥主意,说出来听听。”林氏也点点头,很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春草还是走过来,拉了拉韩俊的袖头,小声说道:“你呀,什么事不要这么早下结论,小玉说的有道理。等啥事儿都清清楚楚,根本不用说,大家都是明眼人。”
韩俊笑着点点头,进屋了。
“我也没什么很好的主意,无非就是去崔寨打听一下崔孝良。”
韩玉耸了耸肩肩膀,摊了摊手,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啧!”韩子明上来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死丫头,那你跟我说有主意了!”
“咱们又不是县衙的人,这么到了人家家里,看刚才那情形,也问不出个东西南北来,还在那耗着干啥。”
韩玉揉着头,眼珠子咕噜噜转着,说道,“要我看,张晓东这人,虽说名声坏的很,可也没有坏透,至少听得进去他娘的话。跟咱家的白菜一样一样的,外面烂了,芯子还好好的,那就把坏的剥掉,还能吃。要是里面芯子都坏了,外面看着再好,那肯定也扔了。”
林氏无奈地说道:“抓不着贼,要不会松花蛋,说这些有啥用。”
韩玉信誓旦旦地说道:“好啦,娘,爹,我跟阿泽先回去,好好想个法子,三天之内,管教他自个儿来咱老韩家认罪!”
这么说,其实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至少也有六层胜算。据她所知,崔孝良虽然在村人眼中是十恶不赦,但有一点,却被几乎所有人忽略了,那就是他对奶奶杨氏的孝顺。自幼被爹娘抛弃,杨氏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舍不得吃穿用,全部花在了这个苦命的孙子身上,崔孝良在外多赖,在杨氏跟前也都是听话的乖孙子。
杨氏,是最好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