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去而复返的风之痕不复之前黑衣身影,一袭白衣烈烈,险些被诛天一掌中伤,一记剑·魔流证明身份后,诛天突然感受到世界满满的恶意。左手边,是自己亲爱的妻子,右手边,是自己无间的战友,中间是一个人族的婴儿。同时,右边是这个婴儿的养父,左边是这个婴儿的养母。气氛略微不对,自己似乎成了多余的魔。
一脸慈爱的妇女抱着孩子,旁边是一脸严肃的男子,若是一幅画,取名父严母慈一点毛病都没有。“爱妻,既然风兄这么偏爱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更与风兄有性命交接,不如割爱,让与风兄,以报这次出手之恩,你看如何?”
“哼,”妖后把孩子向怀中捂了捂,娇嗔一声,“好啊,你们兄弟二人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是不是?可怜我一介女流放着在大好的安生日子不过,跟着你这个负心人出来打拼,皇位坐不得,钱权享不了,将来还不知有没有哪个狐狸精再来与我闹一闹,今天连个人类小孩都舍不得给我,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梨花一枝春带雨,妖后竟然越说越激动,嘤嘤哭了起来。
“实非是风之痕有心逼迫,好友与嫂嫂见谅,多说无益,若嫂嫂肯割爱,日后犬马之劳,风之痕绝不推辞。”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向快意恩仇,吃遍了硬刀子的风之痕此时额头竟然见汗了,美女的软刀子,最是消磨英雄骨啊,然而剑道一路,不由分说,一刀刮进心窝里的风之痕依旧咬定青山不放松。
“这个,好友,我做主,此事允了。”突然,诛天趁妖后掏手绢擦眼泪的瞬间,一把抄过小绝尘,放到风之痕怀里,拼命打眼色。“好友!大恩不言谢,请了!”风来的潇洒,去的狼狈,好似洪水猛兽追赶,女人,呵呵,剑客生命里不该有啊。
一阵桌椅床屋噼啪之声自背后传来,听得此声,风之痕料定诛天又要好一阵不得安生,心下不由多了三分感激,七分感叹,‘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若非是一心争霸天下,诛天怎会如此?还是身为剑客来得快意,胜无怨、败无尤的战斗,才是我风之痕的归宿啊。’
一片寂静的荒漠皇宫,不复男女争吵打闹之声,妖后诛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日后与苦境豪强逐鹿一时的妖后,哪会有什么小女儿姿态?不过是做给风之痕看得罢了。
“爱妻,我总觉得如此行为,不够妥当啊。”沉吟片刻,诛天依旧有些异议,对于魔来说,纯粹的友谊,太难得了。或许魔冷血,魔无情,可是到了魔内心深处,却往往比人心来的柔软。刺爷爷之于魔魁,圣母之于天魔,莫不如是。
“哼,让我演完白脸,又开始装好人么?诛天啊诛天,风之痕真要那个孩子,你会拒绝吗?”妖后小腰一拧,双眉倒竖,动了真火。
“唉,夫人说得对,都是同样的结果。”
“所以由我来挑明,让他更尽心些,不要出一次手好像我们求他似的,有何不妥?”‘诛天啊诛天,你的气量呢?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啊!’
小心把孩子捂在怀里,以免被迎面的劲风所吹到,风之痕再一次飞过沙漠王城,此时万家灯火已经熄灭,偶尔几间房内传来老百姓的快乐,‘真不知天亮以后,发现城头变换大王旗的凡人们,会有怎样一个有趣的反应啊。’
打更的更夫依旧勤勤恳恳的工作着,沙漠干旱异常,若是发生火灾,借着大风,往往会火烧连营,所以荒漠刀皇就设立了巡视全城的更夫组织,今日外城区就由更夫甲申负责。“如果下场雨就好了,我已经十年没见过了。”无由来的把内心的愿望说出来,甲申也觉得好笑,仰天笑了笑却觉得嘴里一阵温热,‘唉?真有水滴下来!’
站在宽厚屋顶边缘上的风之痕感觉很不好,一道淡黄色在纯白的衣衫上好似孩童的信笔涂鸦。而顺着衣服下摆还在滴滴答答,其中相当一部分,终点在下方可怜人的嘴里。‘本来还想问一问哪里卖衣物,还是算了吧。’
“二二二,你叫什么来着?”大着舌头,在地上画草书,恨天邪脑子在酒精作用下略微有些不够用,奇尺***咳咳,奇耻大辱啊!他们一共四个男的,竟然被伐天虹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喝趴下了。跌跌撞撞逃难般出了客栈,坛中人把腰包一甩,连零钱都没要找,就带着恨天邪小树林急急而奔。
恨天邪刚刚脑子突然上线,一瞬间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忘了,可惜刚一开口,脑子却连面前三个人的名字都叫不起来,“嘿嘿,你们三个人怎么长得,长得一样啊,真好玩。”
“你喝醉了,小弟。”“你才醉了。”“我没醉,你看看你,把我看做三个人,裤子都湿得好似尿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兄弟二人仿佛一瞬间掉进滚烫的醒酒汤又被捞出来风干。“二哥,我们好像忘了买尿布。”“是啊,我们还把所有的钱都花了。”“哈哈哈哈”×2
“完了!”
夜过三更,天疆宗女凛若梅虽然不知道剑鬼伐天虹他们去干了什么,但是此间只有独开明在,实在是最好的机会。
“若梅,这么晚了,还来干什么?莫非是白天气爹爹还不够?”无悲无喜,不见波动。但是凛若梅知道,这样的父亲才最可怕,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要比正在咆哮的熔岩来得莫测,更能伤人。
“爹爹,女儿下定决心了。邪天御武之力,女儿确实得到了,”话音未落,牧神甚至来不及欣喜,突然笃笃笃三声脆响,便感觉空气为之一凝。勉强催动真气,却发现棺材板竟然被钉死。
“不要挣扎了,父亲您一时半会打不开这困龙锁的,阿鬼叔不知去向,独开明被女儿放倒了,您休息一会儿吧,待我完成使命,再回来,是杀是剐,全听父亲的。”满是悲戚,好好的关系,怎么就处成了这样?争分夺秒,压下心头悲伤,凛若梅一把抗起御缕弧弓,化光而走了。
“啊啊啊!贱人,你和你那该死的母亲一样,都是贱人!哈哈哈哈!一帮废物,一帮小人,全都背叛我,背叛我!”好似充耳不闻,凛若梅面无表情,只有两滴泪,在无人的夜里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