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深处,比起山脚下的兵荒马乱,这里倒显得十分寂静,而站在光亮处的两抹窈窕的黑影,也如看戏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边这群闹戏的人们。
“呵,真有趣!”祁云初一把扯掉蒙在脸上的黑色面巾,露出原本绝美的容颜,眉梢高扬,看着山下火光滔天的场景,面容上浮现着轻笑,让人觉得着实的嚣张。
站在祁云初身侧的琉影也同样地解下脸上的面巾,呼吸了一口良好的空气,虽然琉影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但是看着手忙脚乱的元军,不可否认的事心底确实是蛮痛快的。
“丑时了,回去歇息,明晚再来。”祁云初抬手往薄唇处掩了掩,打了个哈欠,看了眼也转身的琉影,足尖一点,便也飞身离去。
要趁着天还没亮,回去补个好眠,然后明晚再过来看戏,琉影也是这般想着,便跟上祁云初的身形,飞身而去。
而热闹非凡的元营这边。
经过了整整两个时辰的扑火,滔天的大火总算被控制住了,可是即便灭了火,却也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该烧毁的不剩一星半点。
经过两个时辰的大举灭火,原本夜半的天际也透出了微亮的光芒,依着微弱的光线,没有黑夜的障碍,更加清晰地看到了整个军营的惨状。
原本光秃的黄土地上扎满着错落有致的营帐包,如今绝大部分都被烧成了灰,严重的只剩下灰渣,稍好一点还留个支架,更好一点的还有大面积的屋顶。
一眼望去,仿佛在泛黄的画卷上勾勒上重重一笔墨色的走痕。而作为主营帐和主将们的营帐却是安然无损,损失的皆是士兵们的下等营帐和粮仓。
元煦赤着眸子,满脸怒容地看着已然成了废墟的元营,三万多的营帐远远望去,竟然只剩下一堆废料。
“太子殿下,营帐只剩下了三千顶,粮草也被烧掉四分之一,人员没有损伤。”一位刚统计完此次火灾的损失的戎装小将踏步上前,痛心疾首地说道。
“你说什么!”元煦怒吼着,盛怒的眸子里带着杀人的气势,虽然心中有了计较,但是咋一听结果,还是接受不能的元煦立时便对着众人发怒。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被人袭营了都不知道,扑火都不会吗?”元煦恼怒地朝着那个戎装小将抬腿就是一脚,带上了十成的脚力,硬生生地将人踹飞了出去,倒地不起。
众人面对这样盛怒的元煦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纷纷低头隐匿着自己的气息,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这祖宗的怒火给殃及到。
发泄了一通的元煦气得胸膛起伏,狠戾的眸光看着满地废墟的元营,才气煞地转身回了营帐。
天际逐渐发亮,一夜未眠,被折腾的身心疲惫的元营现如今呈现着一片惨淡凄凉之景。
元煦营帐内。
元煦仍旧铁青着脸,端坐在主案前,看着面前站成两侧的将军们,虽然明显地分成两派,但是面对元营被袭这样共同的大事,恩怨派别就必须要先放在一旁,一致共御外敌。
“太子殿下,楚军偷袭我营,着实可恶,不知殿下有何良策?”某位将士开口拱手问道,有着几分讨好之意。
“哼!良策?三十万大军竟无人发觉有外敌入袭,你们当真是废物了吗?”元煦一想到元营的惨状,又是愤怒地一掌拍在案面上,怒吼道。
“叱……”面对元煦的怒火,营帐内的气氛一时间僵硬下来,让人都不敢出声,而此时不知是谁发了一声似嘲讽的鼻息声。
“太子殿下,代帅第一日就遭逢此事,真当是流年不利啊。”一向耿直不懂得绕弯的胡渣将军居然能够说出这样嘲讽性十足的话,倒是让黑袍大将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被公然梗塞了的元煦将视线落到胡渣将军身上,一张俊脸跟个锅底般铁青,带着危险的目光直视着那个一脸无谓的胡渣将军。
看到元煦几欲发火的神色,胡青山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开口:“太子殿下,如今营帐被毁,不若先撤兵。”
“哼!撤兵,本太子绝不做逃兵!”元煦斜睨了一眼胡青山,冷冷地开口。
“太子殿下……”胡青山还想开口劝解着。
如今营帐夜半被袭,难保白日里楚军会趁着我们安营扎寨之际偷袭,有这样的可能性倒不如直接退兵回到陈仓城,依着城池的庇佑以求安稳。
“住口!我大元三十万大军岂会怕了一个女人!”元煦“腾”得一声站起身来,一挥衣袖,负手而立,不容置疑地开口,“重建营帐,加强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