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妇女看见孟离这身打扮,连忙躲开去,谁也不敢跟她说话。不过,她们虽然都离得远远的,目光却并没有避开,反而怯怯地望着孟离。
孟离看出那目光中的哀求,但没人跟她把事情讲清楚,便有些急了:“你们到底行不行啊?又想别人帮你们,还怕惹祸上身,你们这样,谁还愿意理你们?”
一个小姑娘看了看周围缩成一团的女人,终于壮着胆子走出来。
“姐姐,你真的能帮我们吗?”
孟离认真地看着她:“能,只要你肯说,我一定能帮你。”
那小姑娘见孟离这样说,又往四处望了望,在确定隔墙可能没有耳之后,便伏在孟离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又退回原来的位置。
然而她一往回走,那群妇女却像是躲瘟疫似的,竟生生把她刚才站过的位置让了出来。她们不敢再接受这个“背叛者”,却向她投出感激的目光,庆幸有人替她们出头。
孟离感到一阵寒凉。
鲁迅先生说得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些人遭邪祟荼毒,却不敢言语,反而孤立勇于站出来的人,真是活该受人欺负。
江聿和叶玦走过来。
“她方才同你说什么了?”
“她说花轿抬到城外去了,拜堂仪式在那边举行。”
“那这些人为何不跟着一起去?”
孟离看了两个人一眼,朝城门外扬扬下巴。
“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出城。
城外大路迢迢,两旁草木丛生。
眼下虽然是上午,太阳却不明朗,越往外走,天色竟越发变得昏黄,似乎夜幕不久就要降临了一般。
江聿看着天越来越暗,打趣道:“方才天枢仙君还说,寻常婚礼都是在黄昏举行,没想到黄昏这么快就到了。看来天枢仙君不仅法力高强,还会预言未来。”
叶玦却没有心思开玩笑,他问孟离:“那女子可曾告诉你妖孽的来历?”
孟离答道:“没有,她只说每隔一段时间,就有男人被拉到外面成亲,过几日再回来。”
叶玦又问:“可有人受伤?”
孟离又答:“没有。”
江聿皱起眉头:“既无人受伤,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唤金鸦专门去求你?”
孟离看了江聿一眼,耸了耸肩:“可能这种事,她们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这些大男人吧。”
说完,她加快脚步,朝花轿行进的方向走去。
“这种事?”江聿一头雾水,看看身边的叶玦,“她什么意思?”
叶玦摇头不语,他总觉得孟离似乎在隐藏着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缓缓升起。
天色愈暗。
孟离大步走在前面,发现宽阔的大路越往城外就变得越窄,草木也越来越茂密,像走进了一片树林。
她抬起头,忽然看见西方天边的云层里,竟明晃晃出现一轮落日,不禁吓了一跳。
“我的亲娘,咱们不是刚刚吃过早饭吗?怎么这么会儿太阳都要下山了?”
无人应答。
她奇怪后面两个大男人怎么慢吞吞的还不跟上,便回头大叫道:“喂!我说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再不快点走天都黑了!你们……”
话没说完,她发现自己竟已不知不觉走出好远,连城门都看不见了。更令她恐惧的是,刚刚还在身后的两个男人,竟然也跟着一起不见了!
卧槽,人呢?都哪去了?走这么两步路还能跟丢了不成?
她头皮一炸,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电视剧《西游记》的片段——
“大师兄!不好啦!师父让妖精抓走啦!”
天边的落日愈发变得红了,红得像火,红得像血。晚霞在天空中铺陈,仿佛赤色的帷幕,即将拉开大戏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