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雷哲的骑士们还来不及多想,就都挤在了窗边,探出了脑袋。
“看那些骑士!”围观的某位大婶喊得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就是他们把费洛雷斯大少爷逼得跳楼的。”
“神殿在逼问费洛雷斯大人尼德兰的密道。”另一位大婶不甘寂寞地补充道:“费洛雷斯大人跳下来前说他死都不会把密道交给神殿,可怜的孩子,为了保守家族机密居然选择死亡。”
“费洛雷斯大少爷死了?”听众大叔惊愕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倒霉蛋,惊觉自己似乎见证了某个历史性的大事件。
“看那血流得多厉害啊,肯定死了……”
“造孽哦,子爵大人还在床上昏迷着,唯一的继承人就遭到了这种对待。”
“是啊,神殿怎么能这么做呢……”
不过眨眼间,神殿为了尼德兰密道将雷哲·费洛雷斯逼得跳楼的留言就在神殿外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了。人们围着事故现场,却无一人敢上前,只是瞅瞅雷哲,又瞅瞅那个窗口,议论纷纷。
骑士们面对着那些无知百姓的指指点点,冤枉得几乎吐血,纷纷缩回脑袋转而看向召唤他们的神甫。
神甫也是一脸血,费洛雷斯这货也太不要脸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瞎话那是张嘴就来啊!真当所有人都是蠢货,随便他怎么忽悠吗?
神甫从窗口探出脑袋,嘶声为神殿洗白道:“这才一楼,费洛雷斯怎么可能被摔死,你们这帮愚民!刚刚那些话全是费洛雷斯胡说的,他扰乱我神殿行刑,公然殴打波顿神甫,我们只是为了解救波顿神甫才叫骑士过来。结果还没碰到他,他自己就跳窗潜逃了。被摔伤也是咎由自取!”
“真当我们都是蠢货,随便你怎么忽悠吗?!”人民群众的反应那是相当给力:“谁不知道费洛雷斯少爷是个善心人,好好的他为什么要殴打波顿神甫。”
“……”神甫一时语塞,善心人个屁,鬼知道他为什么会暴起打人啊。
“怎么不说话,不会是心虚了吧?”人民群众虚着眼瞅着他。
“虽然才一楼,但却流了这么多血,也许费洛雷斯大少不是自己跳的,而是被神殿打下来的……”一记神补刀直袭神甫膝盖。
“有心在这儿闲扯,却没一个神甫想到要救治一下费洛雷斯大人……神殿这是想弄个死无对证吗?”
会心一击!
神甫咬牙,不得不承认自己到底是栽在了雷哲这个贱。人手上。想到雷哲跳窗前那句——“赌你们连我的一根毫毛都不敢伤,相反,你们会比谁都希望我能安然无恙。”,简直连挠墙的心都有了啊!可不是嘛,这货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神殿就算是跳进圣河也洗不清了。
“我们走!去把罪人费洛雷斯救!回!来!”神甫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转头往神殿外走去。
然而不等他们到,一个人已经先一步抵达,并护在了雷哲身前。这个人正是裁决长——诺亚·莫里斯。
莫里斯本在是在离神殿几千米外的地方处理公事,结果不知为何忽然心头一紧,冥冥中似乎有谁在召唤自己去救他。他顺着感觉的指引一路疾驰,没想到却听到了雷哲被神殿逼死的消息。
那一刻,心脏几乎停跳,整个大脑空白为了一片空寂的黑暗。莫里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将人群强行分开冲到雷哲身边的,雷哲身下刺目的鲜血将他的双眼映得血红,仿若灵魂被生生撕扯下一块,所有痛楚在一瞬间转化为心中熊熊燃起的暴虐杀意:如果雷哲真的……
“雷哲……”声音还未出口,就破碎在了喉咙里。莫里斯颤抖着将手凑到雷哲鼻端,直到那湿热的气息拂过指尖才总算从那过于激荡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没有任何犹豫,莫里斯掏出神耀剂就往雷哲的口中喂去。
雷哲本来躺在地上装死,感觉到有人准备给自己灌药,当然咬着牙不肯张嘴。话可以乱说,药可不能乱吃,谁知道这人给自己喂的是什么。
“雷哲,张嘴。”这一次,莫里斯终于成功喊出了那个名字。
是诺亚,雷哲身形一颤,唇齿随之松开,然后……差点被忽然涌入的药水给呛死。
“费洛雷斯少爷没死!”莫里斯还没开口,围观群众已经报道起了最新进展:“是莫里斯裁决长救了他!”
另一位围观群众应和到:“是啊,那药一下去,费洛雷斯大人就醒过来了。”
“太好了,感谢主的庇佑。”
单纯的百姓们为雷哲的“苏醒”而欢呼着。
而场中的两人却是四目相对,气氛尴尬。
“咳咳,我……我没事,不用喝药。”尝出莫里斯给自己喂的是神耀剂,雷哲都忍不住替莫里斯心疼起来。一百金币一瓶啊,而且还有价无市。
这会儿莫里斯也找回理智了,他抬头看了看那距离地面四米不到的破碎窗户,又低头细细看了看雷哲的伤,然后成功黑了脸,压低的嗓音里满是愤怒:“你最好给我个解释,为什么要在自己腰后割个口子放血,假装摔伤?”
雷哲可怜巴巴地眨眨眼:“帮个忙带我走,回头我私下跟你解释。”
说实话,莫里斯真的很想抛下雷哲这个小混蛋随他去死,不过最终他还是点点头,决定替雷哲圆这个谎。
所以,当神甫走出神殿准备救治雷哲时,莫里斯拦在了雷哲身前:“鉴于费洛雷斯在跳楼前喊出的话,请恕我无法将人交给你们。”
看到是裁决长,神甫的脸都青了:“这……这是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