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像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宝宝。
他的怀抱很暖和,虽然他瘦了很多,看起来好像没有力气的样子,但是抱着他的时候,他的臂膀是如此有力。
这种熟悉的感觉,忽然让蓝浔鼻子发酸,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
想到那年,她流产,他也是这样把她抱出手术室。小心翼翼……
她想喊一声,“阿遇。”
张了张嘴,声音始终没喊出来,眼泪流到嘴里,咸咸的泪,有点苦涩。
路遇也没问她疼不疼,在这段时间里他哪儿也没去,寸步不离,陪在她床边。
她喝水吃饭,他都亲自端到她面前,把她当成一个病人来看。
但他话很少,抿着嘴唇几乎不说话,蓝浔也找不到什么话来跟他说,有时候就默默的看着他。
总感觉他越来越瘦,瘦得手上皮肤都有些起皱……
圣诞节这天。
公司放了一天假,蓝浔利用假期时间,把自己的东西从路宅搬出来。
搬进靠近市中心区她购买的一间洋房。
结婚后,她的东西很多。
鞋子和包就别提了,能开好几家店。光是衣服,每一周不同品牌店都有最新款,送到路宅,多得不计其数。
就根本搬不完,只能象征性地先带走实用的几套,其它有需要了再来拿。
一个人把自己住的房子布置了一番,还算温馨,就差一张床垫了。
蓝浔去品牌店看床,走着逛着,忽听到一个女声,“迟总,你已经很久没有换床了……”
脚步一顿,抬头往前一看。
那高大挺拔的身躯,赫然入目。
迟郁寒也在转头间一怔,他视线上移,对上她的眼睛。
他们四目交汇,最先将目光移开的是蓝浔。
她转身那一刻,他的喊声立即追了上来,“浔浔!”
人也马上追来,脚步声沉重又急促。
“浔浔!!”
“浔浔浔浔!!!”
迟郁寒追逐着她,却始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后面一声又一声地叫她:
“浔浔!”
“浔浔……”
蓝浔心情复杂,没有回头,径直走了。
刚从「L」形状的大厦南门出口走出,就见迟郁寒自另一个出口迅速绕到这边来,他长腿奔跑着,边呼喊,“浔浔!!”
声音急切又沉重,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有千军万马之势,又压抑着全身血液的流动。
“你干嘛,大庭广众之下,喊那么大声干嘛?”蓝浔终于止步,停下来。
她很不耐烦地瞪着大步跑来的他,“也不怕被人听见?”
“我怕你听不到……”迟郁寒看向她的时候,他的心狂跳,紧张得脸庞发红,视线灼热,眼睛里似有火焰跳跃。
“如果你听不到,那我再喊?”
“毛病!”
蓝浔没好气,往前疾走,见他又紧随其后,更是烦躁,“迟先生,请你别跟着我!”
迟郁寒往后退步,“我没跟着你,你别往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