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上,你快看。”李呈扬提高音量,故意用下巴指了指床中人的鼻子。
“这是相思痣吧?”徐子舟推一下鼻梁的眼镜,说话时深沉煞有介事。
“非也非也,相思痣长在手掌心上。长在鼻子上的是生财痣。”萧少白好像蛮懂玄学的样子。
李呈扬说,“快看看他,手心有没有长痣?”
徐子舟拿起迟郁寒一只手,用手指在他手心划拉着,东一下西一下,左一下右一下,挠痒痒似的,怪难忍受——
迟郁寒终于忍不住,唇角扯了扯。
这变化哪里躲得过三个大男人的目光围攻?
那仨也趁火打劫:“哎呀,我好像看到迟少嘴角动了?”
“眼皮也动了?”
“眼皮不是一直都在动吗?”
“敢不敢掰开他的眼皮,看一看里面的眼珠子是不是活亮的?”
“然后……要是掰断了呢?”
“有那么脆弱吗?又不是小弟弟,还能掰断了?”
听着他们的谈论,越来越无耻。
迟郁寒实在不忍再听下去。
便缓缓睁开眼睛,佯装才睡醒,迷蒙着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瞳孔里倒映出低头俯视他面容的那三大男人。
“哎呀,迟少,你终于醒了?”萧少白手掌一拍,高兴叫起来,“蓝浔,迟少醒了,快来和他说说话。”
椅子上的蓝浔朝这望过来,迟郁寒心头一跳,却又把眼睛缓缓闭上,好似有气无力,“让她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你不是刚刚才休息过,才睡醒?”萧公子话音刚落,就被两个警官先生一左一右架着胳膊给弄出去了。
莫菲跟在后面小跑出去,把门关上。
房间里,就只他们两人。
沉默了一会,蓝浔才打破安静,“你终于醒了啊,迟先生。”
“嗯……”迟郁寒轻咳一声,不太自在,垂下眼帘,躲避她的视线。
蓝浔兴师问罪,“刚才我来看你,为何不让我进来?”
他脸红狡辩,“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你撒谎,明明装睡。”蓝浔想着他中父亲一枪,胸骨断裂手术后,还拒绝她来看他就来气。很不客气,还想追责。
迟郁寒却掀开眼帘,以躺着角度望着她,目光落在她受伤的胳膊上,轻声问,“伤得很深?”
得知路遇发疯,拿刀刺她,只恨不得穿越过墙壁,飞奔而去,接那一刀。
他眼中满是疼惜,已尽量压下情绪,压低了声音,询问她受伤的事。
蓝浔听得出他浓烈的关心,忙转移开话题,“不深……你呢?你胸口还疼不疼?”
迟郁寒想回答说,“疼。”
但他微闭了下眸,神色平静地说,“不疼。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蓝浔抚触他额头的头发,急忙说道,“多住两天院吧,再小的手术也是手术,明天怎么能出院?”
她抚他头发的手,温柔又充满着香气。
躺在病床上的迟郁寒,唇角轻扬,眸子如黑宝石般,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他深深地仰望着她,“浔浔……我好想,明天提前,给你过30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