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不是还没人知道我怀……”怀孕两字还未说出,就被男人一口打断。
“你怀孕,我知道!”迟郁寒在电话里急道,隐忍着怒气,“我不许你怀着孩子为这事操劳,丧礼有安姨安排。”
他讲完,很烦躁的挂电话,单手插在裤袋,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十分钟之前,刚从交警大队回来,心情不好,大货车司机说刹车失灵,他负主要责任,肇事方,损失他赔。
迟郁寒的车两千多万,他一个开大货车的,说起赔偿损失,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想撬开他的嘴巴,命人准备在他走出交警大队,绑到一处,逼他招供。
小勇却走来,附耳告知,“迟总,此人患有精神病症……”
迟郁寒微怔,他两只手攥紧拳头。
在走出交警队时,突然用力一脚踹向大货司机腹部,语句锋利,杀意十足,“听着!给你两天时间,反省今天刹车失灵,是它自己失灵,还是故意失灵?”
管他有没有精神病,先解恨!
很明显,看得出对方是受人指使,拿了人家钱财,迟郁寒想踹死他的心都有!
那大货车撞过来,慢一点后果不堪想象。
司机被踹得双手抱腹,弯腰弓背,疼得呲牙咧嘴,脸孔痛苦地扭曲。但死鸭子嘴硬,没透露出一个字。
迟郁寒浑身暴戾之气,无法发泄,又接连不断,狠踹了对方几脚。
如果不是一堆人心惊肉跳,急急忙忙地拉住了他,估计不出十分钟,现场就把人给踹上西天。
余怒未消,刚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整理好情绪,就接到路家报丧电话。
他担心蓝浔的身体,绝对不允许她这个时候,还来处理这些事情,劳心劳神的,不是一个孕妇该做的。
十五分钟后,迟郁寒调整了一下情绪,赶往路宅,去看路老爷最后一面。
路遇的父亲,兄弟的父亲……
他的房间里围着很多人,人们进进出出,神情悲伤,眼眶泛红。
路振国还撑着一口气,似乎在等他来。
迟郁寒脸色暗沉走进门,精明的迟长河从床边站了起来,父子俩对上一眼,前者漠然,后者怒然。
路振国见迟郁寒来了,嘴唇翕动,吃力地说,“迟少爷,你待阿遇的好,我代他向你说声谢谢了……谢谢你,让他开心的走完最后一程。”
路老爷子知道,迟三少对他儿路遇,是一份真诚的友情。
看着表面冷冰冰的面孔,却流露出关心,那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兄弟情谊。
为了能让路遇开心的走,迟郁寒可谓煞费苦心。
那些时日,他经常和萧少白他们,陪着路遇,玩牌、下棋、看球赛,推着他去户外散步、打高尔夫……要知道,那个时候,他自己眼睛都看不见了,盲人状态。
但对路遇的关心,一分没减。
路遇最后的余生,在离开这个明亮温暖的世界前,生活是丰富多彩的。
路振国知道,迟郁寒的为人,强过他爹几万倍。
为自己儿子能和他成为好兄弟,是很幸运的事情。感谢他曾陪在路遇身边,给他加油鼓励,给他帮助。
但路振国也仍有忧虑,不放心,临终前说了这么一句,“……帮助蓝浔,帮助她守好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