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照几乎是掐着自己人中听完这番话,眼里喷出的怒火已经能将人烤熟!
但他盯着百里归卿,这彘奴似乎仍不满足,仍追问道:“白宗主觉得,贵公子需不需要这药呢?”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要么在众人面前揭出自己给小仙门修士用乌槐的事,要么他儿子磕一百多个头!
无论这两个中哪一个传出去,那还得了?!
白景照满口牙几乎都要咬碎了,身体里真气乱七八糟直往上涌,险些将他天灵盖顶开。
他作为白氏家主,若是保了儿子,便是要将全族上千年的威望毁于一旦,他日到了地下如何有颜面面对先祖?
可若是不保,白玉朗当众给曾是自家彘奴的人磕下一百多个响头,如此羞辱之事,定要被各世家耻笑一辈子!他的未来就全完了!
他也知道二者相害该取其轻…取其轻,他奶奶的,哪个都不轻!那是他亲儿子啊!
白玉朗仿佛料到了父亲会如何抉择,手脚并用爬到他脚下求道:“爹,你是要舍弃儿子吗?儿子刚才可都是为了你出头啊!”
白景照别过头,长眉紧紧地攥起,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样,回身反手给了白玉朗一个响亮的耳光,
怒斥道:“逆子!惹下这样的祸事,若是给先祖磕一百多个头也担心伤到自己,还配做我白氏子吗!”
白玉朗哆嗦着嘴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就这样让他去磕?乌槐那药便是让人知道了又何妨,难道就非要顾这些虚名吗?他可是亲爹!
白景照已打定了主意舍弃,见他不动,又踹他一脚,斥道:“磕!”
白玉朗梗着脖,眼神乱转,企图想和谁对上眼神,求人出来打个圆场。
可是今日这场面都乱成这样了,哪还有一个人敢出面?
连一向老成圆滑的云谨都不开口。
白玉朗气得大怒,胸口剧烈起伏。
但倔了半晌,最终还是在白景照的怒斥下弯腰磕了个头。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然后…
二十三
六十五…
九十七…
堂堂一方霸主之子当众给曾是自家奴隶的人叩首叫爷爷,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场面,既新奇又刺激,一个个聚精会神地看着白玉朗磕头,心里暗自数着数,往日里修行也没这样认真过。
但刚刚过了百,白玉朗突然仰面吐出一口鲜血,倒头晕了过去。
到了这一百多个头还欠着几十,洛离蹙了蹙眉,谁知道他是装得还是气得,白氏父子演技好得很。
只不过他这一倒,恐怕要招出有些人的慈心了呢。
果然,云氏宗主云谨叹气开口道:“百里归卿,虽说玉朗方才言语有些冒失,但到底打狗也要看主人的。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便是白宗主往日骄纵他做了些错事,可他毕竟是一府少主,身份与旁人不同,处罚岂能和别人一概而论呢?你们百里氏日后也是要住在扶风的,他既拜了你为先祖,你当有一点慈心,何必这般为难一个重伤的小辈呢?”
洛离听这言语,只觉得眼眶直突突,
颠倒是非还是他们擅长啊,三言两语间这事倒成了他们的错了。
人群中不免有人没得分辨能力,你说什么他信什么。
这不,看着白景照一把年纪俯在地上抱着一头血的儿子那可怜样儿,立时便忘了他们世代做下的孽债。
但也有人仗义执言:
“云宗主,话不是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