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默然小心的看着门口。门还是他进来时故意敞开着的,秋雨被风吹进了少许,门口的地面有点湿润。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下了定义的庄默然安然坐下,祈祷着神兽早点来,好结束自己报复计划的第一步。
乱七八糟的声音连绵不绝在刚刚坐安稳的庄默然耳边、心中,跌宕起伏、阴阳顿挫的响起。庄默然像是脑袋上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头疼欲裂。猛将跳起来,狠狠的撞在墙上,顾不得头上碰的鲜血直流,连滚带爬钻出藏身之地,庄默然没有力气站起,胸中很是憋闷、呼吸困难,娘的!这是什么古怪声音啊!这回,声音不再停止,接连不断的在脑海里响起,神经像是过敏一般随着声音的高高低低,拉拽着身体在怪音中抽搐着、挣扎。
惶恐、吃惊、恼怒、悲哀。庄默然各种情绪跃出脑海,要是在这里被捉,自己的师门不会有任何营救自己可能,这里不能再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庄默然已顾不得什么报仇、捉麒麟兽,挣扎着向门外挪去。短短的一截路,来到门口,竟像是过了几千年。
张老头气急败坏的冲进宁儿住的木屋,上前一步,压住琴弦,各种怪音立马停止。秋雨打落在地上、树叶上、屋檐上。婆娑的声音重新跃入耳中,耳根顿时清净,舒坦了许多。
“不会弹,就不要乱弹!你想学,我一定会教你的。想学就给我说,别这样惊了四邻,还以为是我弹得,我可丢不起这人。”张老头郁闷的说道。
宁儿正在暗自沉醉,见得张老头扫了雅兴。有点不悦:“你说你会弹琴,我就要跟你学弹琴?我才不和你学。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拿古琴来表演一回。估计不是半调子就是不会。我可是无师自通,没见我弹得天马行空,流云似水。你看臭臭陶醉其中,还没有醒来。”
张老头汗颜,这还不是一般的脸皮厚。这样都能说是天马行空、流云似水。是天马行空乱踢人、流云似水淹皇陵还差不多。看着黑狐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躺着喘气!还真无语以对。想张口要回古琴,可是又怕宁儿说自己借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反悔。不要吧,可是就像宁儿这般折磨人的弹法,也确实难以忍受。正在思考如何是好。
宁儿站起来,围着张老头转了几转。一边不怀好意的盯着张老头的脑门,一边啧啧有声的称赞道:“听闻南方有佛教,这些年盛行起来。张叔!你真舍得,为了修得大圆满之境,竟舍弃父母发体,削发为僧!行事干脆果断,小侄实在是钦佩!”说着弯腰施礼。
张老头听到宁儿所言,大窘,轻轻揭开一点头上的头巾,露出里面还有一点的发茬:“才不去做那秃毛和尚,你看还有点呢!”
“确实还有点,连眉毛都削了一半。张叔!为何这般儿?”宁儿极为认真的巡视了张老头头上的发茬,嘻嘻笑起来:“难道。不成,是因为我借了你的古琴”
张老头被看得极为不爽,生气起来:“我哪有如此小气!就是送你又有何妨!只不过你弹得确实太。”
“谢张叔赠琴!”宁儿赶紧接嘴相谢。早就看出这把琴的不凡,但是不凡在什么地方,一时还没有看出来。
“这。我可没有说送你啊!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张老头快要暴跳如雷。
“小侄心领,哪里会要叔叔的珍贵之物,这把古琴伴随你多年,想必也是有了感情。等我玩上两天,你再收回吧。”宁儿一脸诚恳。
“那你就再玩两天吧!我先回去了,先学学怎么弹。别搞得鸡飞狗跳!”张老头无功而返,悻悻的回去,走到门口又道:“不许对人说,我头发的事。就说我得了皮炎,正在治疗!”
宁儿心中暗笑起来,一个武道高手还能生病,这谎谁信!但还是一脸慎重的回答:“知晓!”看着张老头离开。弹琴的心思一被打断,便没有感觉。想了几想,为了安全,把古琴收进乾坤袋。
庄默然好不容易爬出厨房,鼓噪的琴声停了下来。浑身像是得了一场大病,汗水淋淋、体软无力。今天看来偷不成麒麟了,先退了再说,只能回头再等机会。
强提着最后一丝的真气,沿来时的路线,晃晃悠悠、拖泥带水的退回高耸的院墙边。好在有秋雨遮隐,守卫也都受了琴声影响,也无人发现。爬了几次,终于爬上墙头,再无力气支撑,一个倒栽葱落在陵园墙外的烂泥中。庄默然趴在地上心想,这么厉害的无形阵法,伤人于无影。回去一定找人好好请教一番。
正待爬起,觉得耳后风声咋起,刚抬头要看,但觉眼前一暗,一根硕大的棍子呼啸而来。根本无力躲闪,庄默然闷哼一声,便昏死过去。
“真他娘的爽死了!好久没有打过这么爽的闷棍了!”顺溜看着躺在雨水中,一击便倒的蒙面人,得意的感叹起来。
顺溜伸出手,掀开蒙脸布,看看不认识,觉得是个没有偷窃成功的一般小贼偷。偷盗皇家陵园,交给守卫那是死罪一条。但就此放过,太有点说不过去,怎么也得有个惩罚。
“把你交守卫,你必死无疑。不如你身上的东西都给我,我便放你一马。你看如何?”顺溜等不到回答,这才想起他已被自己打晕。黑吃黑,过去都是顺溜被别人吃掉,这回竟可以黑吃别人,顺溜不由的兴奋起来。
伸出魔手对着庄默然上下其手,连衬裤都没有放过。东西还真不少,一沓数目可观的银票、四五个不怎么认识的宝石、一堆不知装了什么的瓷瓶、还有一座白银雕成的小佛。
看到他手上有个镶着黑水晶的硕大的戒指,也取了下来,戴在自己手上,收获不小。顺溜极为得意,看来晨练也是很有好处的,以后一定要坚持。
顺溜搜完身,便要回去,想到这样的惩罚对偷盗皇陵的罪行,太有点普通,下回还来偷盗怎么办?心中一动,便把庄默然剥个精光,丢到离这里两三里外的一个乱坟岗上。有一些坟已经塌陷,露出一个个大洞,顺溜将庄默然的衣物和没用的随身物品都丢了进去。
摸着怀中荷包的鼓胀,看着手上明晃晃的大戒指,顺溜一边拿着衣角擦拭着戒指的陈垢,一边哼着小曲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