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漆黑一片,月亮躲在云层里,隐隐发出微弱的一小片光亮。院中的树木在寒风中飘落着最后残剩的几片枯叶,冬天已经来临了。
驿站有几栋房屋挂着灯笼,虽然在这黑夜中显得很微弱的光亮,但可以看清很多事物,顺溜寻找着发出“扑通”声音的地方。很快顺溜来到离自己房间不远的一段围墙边,围墙和着顺溜的房间连在一起。
围墙下花圃中的枯枝被砸的东倒西歪,但是周围却没有人!连一丝响动都没有。
顺溜出来的很及时,除非落地这人的轻功极好,可以瞬间飞快的跳出这高高的围墙,否则在这院中不可能有人不发出声音就离开,怎么也得有个动静。但是轻功如此好,又怎么会摔倒呢
法正也跟在其后,看着散落一地的枯枝沉思起来。忽然弯下腰,在地上捡起一件事物,看了看递给顺溜。
“勾天乐的木手镯!”顺溜一看大吃一惊,这不是勾天乐刚才显摆的那个木手镯!刚才摔倒在这花丛中的是勾天乐!勾天乐遇到了不测!
法正已经遁起身法,向围墙外跃起,脚尖在墙头上一点,便不见了踪影。
顺溜跳不过围墙,便急匆匆向着大门跑去。跑出大门,望着四周旷野黑漆漆一片,不知向哪里追。
驿站门口的守卫看到顺溜,忙赶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顺溜知道给这些普通士兵说了也是白说,摆摆手:“没事!我看看明天会不会下雨。你们都去吧。”守卫疑惑的又站回驿站大门的两侧。
走回驿站,顺溜想了想,还是敲敲房门,走进宁儿的房间。
宁儿保持着打坐的姿势,挣开眼带着一丝的火气,望着顺溜走进来。
“怎么不去睡觉来我这里干吗?”宁儿不悦的说道,顺溜打断了宁儿的疗伤。
“勾天乐被人劫走了!你看这是他遗落的手镯。”顺溜拿出勾天乐极为爱惜、珍贵的如同的木手镯。
宁儿心中一沉,接过镯子。他知道勾天乐身上带了一对,各有不同的用途,没有受到攻击或伤害是绝不会丢下情同生命的手镯。宁儿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杀气,说道:“看来黑风老道和庄默然不死心,又寻到了这里!我们走!不死不休!”
宁儿忍住背上的疼痛,披上外衣,疾步向外走来。来到马廊骑上战马、背上射日弓、手持方天画戟、一身杀气向着驿站外冲来。
顺溜忙骑上驺吾兽尾随而来。
祝焱听到响动也骑上火球要跟随出门,但到了门边,想到依旧昏迷不醒的白狐,想了几想,又掉头回来,来到宁儿的房间,叫火球回去休息。火球不满的摇摇睡的迷迷糊糊的头,掉头回去了。
宁儿出了驿站,一路向南奔来。驿站南面有座不小土丘,上面长满了大树,树丛中有座破落的道观,要是黑风老道寻仇找到驿站,这里是最好的落脚点。
远远望到土丘的那片树林,宁儿下了马。顺溜也停了下来。
“你就在这里!等打起来,你就掠阵,找机会救出勾天乐。记住你不要参战,你只有速度,能力不行。打起来我怕顾不到你。”宁儿吩咐道。
顺溜知道自己的分量,要不是通过小松鼠点点意外获得了驺吾兽,像这种战斗,自己那简直连炮灰都不是,只能成为别人的累赘。
“知道了!”顺溜应声道。
宁儿敛去射日弓和方天画戟淡淡环绕的光辉,浑身融入夜色,向山林走过去。
林中异常安静,连夜啼的鸟都没有,更没有夜里活动的小动物忙碌的声音。宁儿小心的踏着一触即碎的落叶,向着破落的道观走去。在江秋的那段日子,宁儿恰好来过这里,所以对这里的地形如此熟悉。
前面一道残破的土墙,就是以前道观的围墙了。宁儿来到土墙前向里望去,几座幸存完好的土屋中亮着灯火。
有一间传来嘈杂的人声,宁儿听出有黑风老道鸭子般的尖叫声、庄默然呵斥的威胁声、勾天乐挨打的闷哼声、还有几个声音听不出来是谁,但宁儿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心中甚是恼恨。
宁儿悄悄的向观内摸去,猛的眼角余光有黑影闪过,他发现有一个人站在几间房子的正中间。定睛一看,怎么是法正法正从不参与这种打打杀杀的争斗,即便身中剧毒,也不过是皱了皱眉而已。
不杀生、不打斗、不争风、不恼怒这是一路来,宁儿对法正的评价。
宁儿不知道法正要做什么,所以也没有再向前靠进,取消了自己原本的计划,留在原地。以防有什么不测,或者必要时帮法正一下。看来法正的实力比自己想的要高得多,屋中的人到现在竟还没有发现法正的存在。
法正站在院子中间,席地坐下来。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铜钵摆放在身前,又取出一根铜槌,左手伸直立于胸前,右手持槌。口中开始念起宁儿听不懂的经文来,不时的将手中的铜槌敲击着铜钵。
宁儿听着法正念经,有股说不出的舒坦,像是沐浴在春风里,连夜间的寒气都似乎变得温暖,浑身暖洋洋的;槌与钵相击的声音更是悦耳,每一下都像是在头脑里点拨着、诉说着什么,似乎驱除着脑海中的某些****,使自己的心神更加的宁静、和谐。
这个法正是来打架的?还是来教化人的?恶人要是可以感化,早就天下太平了!宁儿大惑不解!
但是在屋中的黑风老道和庄默然等人,听到的却是另外的一番情景。铜钵发出响闷、低沉的金属相击的声音,响彻整个山丘树林,震得屋中众人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憋闷。加上法正喃喃念诵经文的声音,更是像一把锋利的刀尖,钻在头里面使劲的划拉着。
“哪个王八蛋在这里鬼叫!”有人叫唤着,从屋中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