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约摸着子时才能回来。”沈昭不生气,一笑,他又握了握阿彩的手,先前他就觉着阿彩的手冰凉,握着捂了半天才焐热,“你今夜别等我。”
“谁等你了。”阿彩小声道。
这话阿彩也每日都要说上一回的。
虽然话是这样说,夜里屋中却总点着灯,阿彩也没去里间歇下,她说闷得慌,就坐在外间的罗汉床上,入了夜,也不好看书写字,她就心平气和的沉默着赏月。
其实中秋都过了,哪有什么月亮好赏,但闭上眼睛,星河灿烂都在眼中。
沈昭每夜回来都能看见点起的灯,就歇了回书房的打算。
见不远处赵氏在看他们二人,阿彩连忙正经微笑的同沈昭道了别,沈昭要走了,阿彩又叫住了他,“你伸手。”
沈昭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他摊开手掌心,阿彩轻轻拍了下,落下了一把圆滚滚的红色果子在他手上,沈昭不解,“这是何物?”
这还是方才许府下人散喜果的时候,阿彩刚巧拿了几个,“既然是赴喜宴,喜果总要尝一尝,沾沾喜气。”
沈昭将喜果收到手心,“我走了。”他打马而去。
赵氏这才走上前来,“你与姑爷近来可好?”
问她,她又能去问谁呢?她还想知道呢,阿彩挽起赵氏的手臂,“自然是很好的,伯娘别担心。”
她话是这样说,可赵氏在旁瞧着,沈昭总不能立时就转了性,今日许家嫁女,许家和沈家可没什么往来,沈昭完全可以不必来的,为何要多跑这一趟?
又见阿彩眉眼含笑,好像比从前多了一点开朗,心下又觉着不错,夫妻相处,总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密。
热热闹闹喝过喜酒,喜宴散去,阿彩又同赵氏道别过,方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沈昭一回守备府,他的公所房门大开,外站着两个眼熟的皇家侍卫,人还没走进,就听见屋中传来一声听着就略显轻浮的男子声音,“沈将军这是打哪儿回来呢?”
是陈王,他大喇喇坐在沈昭的位置上,意味深长看着沈昭走进来,“什么事重要到需要沈大人亲自离府去办?”
沈昭朝着他掷了一物,陈王伸手一接一看,乐了,“谁家办喜事,还能请动你?”
沈昭不想同他解释太多,一边换衣服一边问他来意,“王爷屈尊来此,有何贵干?”
“我看你如今在此干得得心应手,你真不打算回北镇抚司了?”陈王不解,“你就这么放弃了?这可不像你啊,沈千户。”谁不知道沈昭年少入北镇抚司,如今都已经快有八年。
如今将他调入守备府,听上去是大将军,何其威风,实则不然,军营之间本就各自为政,实权都在各军将领身上。
他这统领将军无法让五军臣服,那么他就只是个徒有其名,被架空了的大将军,就是个被困在汴京,哪里也去不得的
“去清河料理崔家的事,这多好的机会,本就是你的功劳,你却拱手相让。你说的从长计议,该不会就是再不会北镇抚司了?”陈王不解,不然他也不想这么明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