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将这次来的目的告诉李白,让李白帮我们找找这个叫康建国的家伙。
李白研究直勾勾地盯着我,问道:“按照规定,你们是无权查找的?必须本人持有效证件,或者委托人持有效证件并带有受托人的委托书……”
“这不是情况特殊吗?再说了,他死都死多少年了,我们要是找到他本人,还来这儿找您老做什么?”
“李科,您受累,您受累!”张有钱也站起身,恭维道。
李白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没有本人同意,我私自将东西给你们看了,到时候要是追查起来。谁付得起这个责任,你能吗?”
望着李白射过来的严厉的眼光,我的心一紧。关键时刻,怎么又遇上这种制度了。
制度这东西很奇妙,很多时候我们都不去遵守,可以肆意地破坏。但当你遇到的阻碍,也恰恰是从领导嘴里跳出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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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着为人民服务来着,我这是学习雷锋精神。您老就通融通融,看在那本诗集的面子上。”我又将《效坤诗钞》抬了出来。
这一次,诗集没有了效果。李白还是拒绝了。
最后,张有钱将李白悄悄地拉了过去。两个人在桌子后面,一阵嘀咕。过了一会儿,李白满意地过了,后面跟着得意的张有钱。
李白走到我面前,悄悄地说:“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呀?你这种事情我其实也要顶着很大的压力呀,谁让咱是‘以人为本’呢,你说是吧?”
“对,对。‘以人为本’,‘以人为本’!”我点着头附和道。看来,事情有了转机。
“还是李科您的政治觉悟高,我们是拍马都追不上呀。”张有钱在边上拍着马屁。
听着张有钱这不是很高明的马屁,李白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转头问我:“说吧,姓名?籍贯?出生年月和死亡年月?”
李白的这些问题,可将我难住了。对陈保国,我几乎也是两眼一抹黑,就只知道他叫陈保国,还有林市江鱼嘴。其他的一概不知。甚至,我连他死没死都不知道。
我将自己所知道的全告诉了李白。李白听话,皱起了眉头:“这个事情,可不好办。你要知道,我们的档案虽说都是分好类的,但是呢,你什么都不知道,这让我如何着手呀?”
最后那句话,李白明显加重了语气。
“我带了他的遗物。”我补充道。
“是不是他身体上的东西?要头发呀牙齿呀什么的,衣服被子的可不算?”李白听到我带了陈保国的遗物,眼睛一亮。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点点头。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纸包来,纸包里有几根头发。那还是在陈保国的家里,我们临走时,旺财送给我的。当时还觉得没什么用,没想到现在却是关键性的东西。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李白小心地从我手里接过陈保国的头发,嘴里重复着:“这就好办,这就好办!”
说完,李白就转身去了里屋。
在李白去里屋期间,我问张有钱:“你刚才和李白在那儿嘀咕了些什么,他就答应帮我们?”
张有钱抬头看了看里屋,确信看不到李白的身影,这才凑过来低声说:“还不是那些!”他用拇指捏着食指和中指,摆出一副搓钞票的样子。
我恍然大悟。看来,这真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等待,是最让人感到煎熬的。我一会儿抬头看看里屋方向,一会儿抬头看看里屋方向。总幻想着李白就出现在门口,却一次次地失望。
张有钱上来,对我笑着说:“我想了想,我上次来你都没给我报销。你要知道,我们这些做基层公务员的,灰色收入本来就不多。我为你也不能义务劳动呀,你总要意思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