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唐季惟就把三幅画给收藏了起来,唐德一旁看着他哥忙上忙下绝口不提银子事儿,着急得抓耳挠腮又不好意思开口。
唐季惟把东西整理好了,就从书桌底下拿了一个布袋出来,里面刚好三十两银子。
“这是我全部积蓄了,若你真能脚踏实地做事,也不枉我担着砸锅卖铁风险借给你了,拿着吧。”唐季惟把布袋扔给他。
唐德打开一看三个银锭恰好三十两,心中高兴可以一展身手之际,也想着这是唐季惟没日没夜家写字作画辛苦许久才得来,他又有点于心不忍了,他这一拿,他哥可就真是捉襟见肘了。
唐季惟看唐德那副愧疚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开口说:“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这是借也不是我送给你,要是你赚了钱给我连本带利还来就行了。”
唐季惟转身把书放到书架上,云淡风轻口吻,让口口声声称小爷们唐德有种想哭冲动,都说读书人迂腐酸穷,可他哥对他是好得没话说了。
唐德憋回心酸感觉,使劲儿一咬牙,说:“哥,你放心,我肯定还你,客栈要是亏了我就是没日没夜做工也要还你三十两!”
唐季惟翻着旧书,低头看,笑着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你那几个兄弟我是不太了解,不过我建议你好单干,把他们招为伙计都成。这亲兄弟还有明算账时候,打伙儿做生意容易让兄弟倪墙。你可以再去找别人借点,你找那个位置好客源多,不愁赚不回来时候。”
唐德点头,他知道他哥这个帮他算计。但是他为难说:“我那几个兄弟是从下一块儿长大,我既然答应了带着他们干,也没有反悔道理。哥,我谢谢你了,但这次我还是不能听你,我想自己做主一回。”
唐季惟点点头,没有吭声,唐德看他哥不再理他就拿着银子走了,路过院子时候还给唐老娘塞了个簪子。
“嘿,熊孩子,这借钱过日子怎么还有闲钱给我买这些!”唐老娘表面嗔怪他,实则心里爽得不行,侄子孝顺她有什么办法呢!
唐季惟看着书,并没有计较唐德驳了他意见,唐德是大小子了,有自己想法,自己为人处世原则,他现可以护着他走一时,但不能往后每一步都替他做决定。
有些人呢,就得摔泥坑里滚一滚,才知道什么是锅儿是铁造,关系再亲也是需要隔一层。
勤政殿内,镇国公韦国中向皇上汇报有关章渊一事处置方案,真值壮年韦国中意气风发,满面红光,可韩缜却不想多看他一眼。
“皇上,关于章渊一事刑部已经查处完毕,乱党余孽也都清理干净了,章渊多年来贪污受贿账本,买卖官爵收条,玉成公主已经主动让人转交给了刑部,皇上您看?”
韩缜拿着朱笔批示奏章,头也没有抬说:“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一切以律法为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只是一个驸马而已。”
韦国中拱手,说:“臣会转告刑部,只是这章渊一案查得太过顺利,臣觉得是不是有些蹊跷啊?”
皇上抬头看了他一眼,沉声说:“此事就此了结,案子是魏琳办,自然比那些酒囊饭袋要得多,爱卿不必多疑。”
韦国中点头,他犹豫了半响终于忍不住,掀了袍子跪地上,恭敬说:“皇上,臣冒昧问一句,皇后何事犯了龙威?臣替不孝女请罪皇上。”
韩缜觉得胸中憋闷,一股戾气直冲脑门。他沉稳了心思,按下了此刻不该有情绪,搁下笔,喝了一口李昇递过来茶提神。
看着龙阶之下跪着人,带着安抚口吻说:“皇后不德是宫闱之事,爱卿是有功于社稷之人。朕分得清,绝不会迁怒。”
“是臣僭越了。”
韦国中背脊泛凉,跪了安就跌跌撞撞出了殿门。他本意是想为自己女儿说句话,企图消了皇上怒气好让皇后后宫得力,没有想到却被韩缜反将了军。明着说不会迁怒,其实就是暗示他少管闲事,若是执意为皇后辩驳,那他韦家可真是因小失大了。
而聪明一世镇国公到现也没有想到,这个城府极深帝王到底是因为何事而迁怒皇后,他也不会想起,两年之前他上谏逼迫韩缜杀了一个人,而这个人让他以后也必然要为当时行为付出血代价。
李昇上前禀报皇上,说:“皇上,太后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公主丧夫不宜独自住宫外,要将公主殿修葺迎回公主。”
“让她回来,太后处理章渊事上虽然没有异议,但是心中未必不忿。总要找回一点损失,该是她出手时候了。”
“朕倒要看看,这位当年权倾朝野皇太后该如何朕这里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