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三声之后,唐季惟模模糊糊抓起衣服穿起来了,隔间候着巧儿听到了动静立马端着水进来伺候。
“爷,今日沐休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巧儿递上帕子笑得顾盼生辉一脸灿烂之色。
唐季惟洗了脸感觉清醒了些,打理好衣服暗扣,说:“每日便是这次时辰起身,习惯了!”
巧儿又端上了漱口水,接过巾帕,把痰盂送到了唐季惟面前。
唐季惟吐了水感觉神清气爽了许多,那漱口水中加了些许薄荷提神,每日天不亮就起身上朝难免有些懒惰,只有一些小地方注意着提醒自己不要懈怠。
唐季惟走出里间,天色还是朦朦胧胧一片,巧儿里面把床铺打理好了出来,就抬眼看见爷站窗前凝目而视外面积雪梅花。
那等气度风华,即使伺候过很多达官贵人被转卖多次她,也不曾见过,心里深深叹息了一番这世间好男儿何其多,而她如此低贱身份也不过是只求一个能知冷热人罢了。
巧儿进屋拿着唐季惟披风,轻轻搭了他身上,说:“爷,这正是冷时候,您可得注意身体呀!”
唐季惟回头笑一下,伸手拢紧了披风,恰似应景咳嗽了几声。
巧儿立马说:“看吧,奴婢说中了吧,爷这是夜里着凉了罢,我去找大夫煎两剂药吧!”
唐季惟挥手,不意说:“哪是夜间着凉了,大约是昨日送人回来时候冷到了,不碍事!”
巧儿叹气,面庞稚嫩心却早已稳重成熟不行,开口劝道:“老夫人连一碗清火莲子茶都要亲自送来给爷,要是让老夫人知道爷受了凉岂不是心急上火得不行?”
唐季惟将视线从红梅上转移到巧儿身上,支着下巴打量了一番,直看得巧儿心肝儿扑腾扑腾才作罢。
“倒是学精了不少,现下看着哪还有进府时候那份怯懦呀!”
唐季惟偶尔打趣一下也是风味儿十足,且少年才子风流倜傥,巧儿这种没有嫁人奴婢自然是承受不住了,只得脸红着施礼告饶。
“去给我熬碗姜汤来吧,听你一说才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确是不由自己胡来。”唐季惟说。
巧儿笑得比腊月梅花明媚几分,高兴提着裙子往外面走去,爷能听她几分,她自是慰。
巧儿才出去不久,前院奴才叶生就匆匆进来了。走廊上碰到了巧儿才知道爷已经起身了,立马不耽误半分就进来了。
“爷,奴才有事要报!”
唐季惟捏着拳头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移步到圆桌旁,说:“说吧,着急来有何事?”
叶生是看门大伯侄儿,不算奸猾之辈却也算不得老实憨厚之人,忠心却不一根肠子通到底,唐季惟看中他各色人群中游刃有余,特意把他放了前院。
叶生弯着腰恭敬说:“昨日夜里老唐二爷来过了,说是小唐二爷出事了!”
唐季惟端起茶杯手一顿,眉头一皱,既是没有夜里打扰他,必定不是关乎性命之事,唐季惟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沉稳着声音问:“出了何事?他那南边生意出了问题?”
叶生答说:“说是二爷想把苏州丝绸运上京城来贩卖,已经上了运河,没想到船出了问题,二爷他们人没有问题,只是船沉了,货物全没了。”
唐季惟喉咙痒得很,嘶哑着说了一句:“人没事就好。”
叶生又说:“老唐二爷昨夜来就是为了此事,小唐二爷还没有抵京,债主听到了消息已经上门要债了!”
唐季惟灌下一杯茶水,说:“债主?他买货物借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