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进到殿内后,心里突然莫名心悸起来,心跳加快,感觉很慌。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
摇摇头,刘嫖对于这种预兆不以为意。想起昨夜与韩安国商议好的对策,按理说动刘启,应该不成问题。
缓缓走到刘启不远处,悄悄打量着刘启,刘嫖发现他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到来,兀自在那埋头批复奏章。
刘嫖见状,心里更加慌张起来。刚才的自信,不知不觉间已经去了大半,开始怀疑等会儿能否成功。
轻咳两声,刘嫖强自镇定,走到刘启面前,轻声道:“皇上,姐姐看你来了。”
刘启面无表情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搁下朱笔,半躺在龙榻上,不经意间说了一句:“姐姐今日怎么有空,到朕这?”
刘嫖嗤笑一声,翻着白眼瞟向刘启:“皇上说的哪里的话,好像姐姐很忙似的。再说了,姐姐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
“当然可以,”袖子里的手紧握又松开,刘启淡淡的说道:“说说吧,今天过来有什么事?”
刘启这般模样,刘嫖感觉这话还真不好说了。
刘武这个惹祸精,到头来为难的,还不是夹在中间的他这个姐姐?
唉…
刘嫖小心在心中措辞,说道:“羊胜公孙诡已经伏法了,可郅都还在梁国不依不饶的调查。阿武他心中忐忑,姐姐想着过来和陛下说说。”
“要不让郅都回来结案算了?”
刘启看着大殿梁柱上雕刻的盘龙,冷冷的撂下一句话:“首恶伏法,跟他梁王又没什么关系,他不安什么?”
说完,刘启转过头盯着刘嫖,目光灼灼:“还是姐姐觉得,这事儿就是刘武干的?”
刘嫖慌忙摆手,“不不不,姐姐万不是这样的想法。阿武虽然冲动,却不会干这样的事。陛下,千万不要误会。”
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梁柱,刘启目无余子:“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非曲折,自有法度可循,证据所依。”
“刘武既然没做过,安心在梁王宫等待郅都调查完,也就是了。姐姐不妨告诉他,朕绝不会冤枉他。”
“当然,若是郅都真查出来什么,那就怨不得朕了。毕竟,国家有制度,朝廷有律法,举头三尺,更是有神明!”
“煌煌天威,不容亵渎!”
刘启的话,句句振聋发聩,如雷如霆,直击刘嫖心底。刘嫖惶恐无地,顾不上许多,赶紧求情。
“陛下,就算…就算是阿武真干出了这样的事,您是长兄,就不能宽恕他吗?外间人都说,长兄如父,阿武做了错事,您就真忍心重惩于他?”
刘启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这事儿,还真是刘武干的?”
“不不不,姐姐说的是假如,假如是阿武做的…”
经刘启这么一吓,刘嫖已然失了分寸,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冷哼一声,刘启黑着脸沉声道:“假如真是他干的,那朕只有秉公执法,交付朝廷商议定罪,以正人心。”
刘嫖是真怕了。
平时刘启没什么架子,对待自家人一向很好,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太吓人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其中威压,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哪怕她长公主,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