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长信宫到了。”
春陀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父子俩的谈话。
刘启在春陀的搀扶下,下了车辇,望着长信宫长长的阶梯,怔怔的有些出神。
不知在想些什么,刘启并未移步。
“父皇…?”
见他如此,刘荣小声叫他一声。
“咳咳…”
咳嗽几声,刘启轻笑着摆摆手:“父皇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走吧,跟朕去见你皇祖母。”
说完,一言不发拾阶而上。
刘荣望着刘启略显蹉跎的脊背,感觉这一刻,刘启苍老了不少。
跟在刘启身后,刘荣想要出言宽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恍然间,刘荣有种感觉。
属于刘启的时代,将要过去了。
刘启刚进到长信宫,看了一眼里面的场景,眉头忍不住一皱。
只见殿内,除了窦太后,还有一个,惹人厌烦的家伙,正在那逗老太太开心。
“皇儿,拜见母后。”
“孙儿,拜见皇太后。”
窦太后听见刘荣来了,没有理会刘启,满脸慈祥的向他招手道:“荣儿来了,坐下说话。”
刘启瞪了眼窦太后身边的刘武一眼,心道这小子肯定,又说朕坏话了。
不然,母后怎会如此?
刘荣瞄了眼面带怒意的刘启,又看了眼,坐在那,一言不发的刘武,轻轻摇摇头。
这兄弟俩,真是…
父子俩依次坐下,刘启面带不善的看向刘武,冷声道:“今日太子及冠,怎么不见你过去?”
刘武还没开口,窦太后先说了话:“阿武身体不适,没能参加太子及冠,皇上就别深究他了。”
窦太后开口,为刘武说了话,刘启这才不甘愿的把头转向一边,不再搭理他。
刘荣听到窦太后这样说,仔细打量了眼刘武。只见他面色明显有些苍白,看起来,确实是病了。
刘荣心中不解,这刘武一向身强体壮的,怎么突然间…
刘武喘了口粗气,气喘吁吁的向刘荣行了一礼:“太子切勿见怪,寡人略有小疾,体力不支,难以为继。”
“没能参加太子冠礼,寡人给太子致歉了。”
刘荣还了一礼,笑着说道:“叔叔说的哪里的话,叔叔身体抱恙,应当养病为主,不打紧,不打紧。”
到底是亲兄弟,刘启虽然埋怨刘武没有到场,见他患病,也是于心不忍。
“这前几日,老三你身体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刘武苦笑着说道:“臣弟患疾,在京这些天以来,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春陀,宣褚暨过来,给梁王瞧瞧。”刘启听到这,当下就要叫褚暨过来,给刘武瞧病。
刘武面色憔悴,低头摆摆手,示意不用:“臣弟谢过陛下好意,不用叫他了。”
“昨日,臣弟已经让人看过了,太常那边的太医令说,臣弟这是以前打仗时,落下的暗伤。”
“在这儿,”刘武指了指腹部,喘着粗气说道:“有一枚箭头,当时没有发现,没能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