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深呼吸吧。”她用慵懒的声音提议。
“滚开、离我远点!”巴别尔缩在墙角里发出警告,指甲拼命扣着砖块,呼吸紊乱而急促。
在完全陌生、封闭的环境下,他的抗拒很无力,但“医生”的确停住了脚步,用她那对清澈的眼睛凝视巴别尔鲜红的眼球,揣摩道:“讨厌做手术?”
“……”
“如果环境让你很不适应,做个深呼吸准能帮上忙。”
他平静了不少,但仍然死死盯着“医生”的脸:“刚才你想解剖我。”
听到“解剖”二字,“医生”的表情立刻变得生动起来:“噢,当然了,你的身体具有无可替代的医学研究价值,终有一天我会找到解剖你的方法,但不是今天。”
她看着巴别尔继续把自己往墙角里缩,合时宜地提议道:“如果你想一个人待会儿,可以到隔壁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我记得我应该在庆典现场。”
“医学研究院,太平间,两个骑士好不容易把你从广场上抬来的,恭喜你到站了。免去死罪,作为代替,你要为我工作。”她指指右侧的墙壁,“隔壁诊室,有个人帮你熟悉工作环境,我不负责这个,但你可以叫我安德娜,先生。”
安德娜一股脑抛出信息,边说边重新铺平了皱皱巴巴的手术床,从地上提起一个罐子,将其中装填的动物尸体摊开在床上,点亮了惨白灯。腥臭味蔓延开来。
巴别尔捏住鼻子,开始在脑海中咀嚼这些信息,紧绷着贴在墙上的肌肉逐渐放松。真是别扭地达成了目的,他暗自想。
见巴别尔迟迟没有动静,安德娜又补充道:“所有死不了的罪人都会被送到我的实验室,绑在操作台上解剖个十七八回。你本来也会是这个下场,但幸运的是,我从你的记忆里看到了比你的身体价值更高的内容。”
“我的记忆?”他系上了衬衫的扣子,从墙根走出来。
“没错。嗯,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人在进入梦境的时候,大脑的掌控力下降,潜意识上浮,用探知秘法做些放电引导,从梦里窥探记忆就轻而易举。
“现在,你该出门去了,待会儿会有点刺激。”
她拽了拽沾血的塑胶手套,活动了一下筋骨,眼中满是意味不明的喜悦。
(六分钟后)
巴别尔捏着鼻子走出了手术室,届时他已经穿戴整齐,今天下雨,他臂弯里还挎着安德娜带来的外套,若有所思地站在隔壁诊室门前。走廊昏暗潮湿,却十分狭长,全靠头顶上横七竖八吊着的烛台照明,火光在墙上跳动,他看向诊室的另一侧,有扇门底下蓄了点水,似乎和外面是联通的。
巴别尔将外套披在身上,朝那扇门走去——突然止步,他面前的空气里,诡异地出现了自己的倒影。巴别尔伸手去摸,手掌竟从空间里消失了,但还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手去哪了?他四处张望,睁大了眼睛——在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