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灼华不顾形象的拿衣袖正抹着汗,听苍玉开口,他斜着眼睛盯着苍玉的左臂漠然开口,“若是寻不到解药,你要如何?”
苍玉知他逼毒之时就已经看出了左臂的端倪,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道,“若真到了那时,唯有断臂了。”
他把毒素全凝聚在左臂的时候,就已经做了这个打算,能熬多久便是多久,不过也幸而他把毒素全凝在这,不然即便是找到了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
虽然这会儿苍玉看起来是比方才好了许多,那也不过是把毒血逼出来的效果。
若要知晓这药是否真的有用,还要再等些时间,再好的伤药也不可能立时见效,而云灼华对此药效果的并没有苍玉这么乐观。
“如果这药没作用的话,你可就不只是断臂这么简单了,大约丢掉性命也就在片刻间。”他不免泼了冷水,讲的却也是实话。
苍玉靠着背后大树,下颚轻扬,眼睛微微眯起,枝叶错落间落下一块块斑驳的阳光。
光线细碎,零零散散的洒在他的身上,像是整个人分崩成了很多的碎片,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再也拼不出一个完整的苍玉来。
他的额头上凝结着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扬起的弧度,浸湿了耳后散落的碎发。
从云灼华提议试药起,他就没有露出一丝的怯意,即使是一剑斩断腐肉,也没有皱一下眉头。
“命之所至,无悔矣。”他睁开眼睛,墨瞳雪目,犹如夜空中铺撒的那片银河,闪耀夺目。
云灼华看着那双眼睛,只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深邃的漩涡,甘愿沉溺,不知不觉间竟是与他对视半晌。待他轻轻一笑之时,云灼华才忽然晃过神来,他暗骂一句,“邪魅!”。
居然看个男人能看呆,这绝对不是我云灼华!
“朱叔,你带地图没有,给我一份。”云灼华右手一转,拔起地上的剑,插入剑鞘。
声落,却没有回音。
他好奇的一转身,这才发现刚才还围了一圈的镖师们这会儿都没了身影。
啊咧,都什么时候走的?走就走嘛,怎么也不说一声,按说他耳朵这么灵敏,任何风吹草动的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这次怎么这么大意。
他既然接了这客镖,又不会再还给他们,至于这么悄无声息的逃跑嘛。
不过,没有了地图,倒还真成了问题。
长乐城位于西北,而他一直都在往返于江南,头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还是个陌生的地方。
虽说鼻子底下是张嘴,不知该怎么走的时候问问路即可,但这毕竟不是游山玩水,还是带着地图更方便,心中也有数。尤其是留信上还写着“速去长乐”,自然是越快到长乐越好。
“如果云公子不嫌弃,我可当地图。”苍玉扶着身后的树站了起来,解释着,“我常出外游历,回乡的路也走过很多次,虽然经连阳回去还是第一次,但我大约知道该从哪里走更方便快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