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澜双眉微挑,道:&ldo;来人,把他拖出去,剁了喂狗罢。&rdo;
安贵猛地攀上他的腿不撒手,语无伦次道:&ldo;王爷,王爷饶命!是奴才记错了!您未曾去过偏院!是奴才眼花了!&rdo;
周煜澜却嫌恶地狠揣他一脚。
待人被拖至院外,哭嚎声也消失之时,他对一直站在一边的裴照微微一笑:&ldo;让老师见笑了。&rdo;
裴照勉强扯出个笑容,轻声道:&ldo;都怪这狗奴才,害我扰了您正事。&rdo;
周煜澜道:&ldo;无妨,不关老师的事。&rdo;
裴照拱手,急急忙忙道:&ldo;那我先回去了。&rdo;
周煜澜瞥了眼地上那些碎瓷片和那片突兀的深色水迹,叫住了他:&ldo;慢着。&rdo;
裴照僵硬地转身,道:&ldo;王爷还有吩咐?&rdo;
周煜澜走下台阶,步至他面前,极尽温柔地牵起他的手,握在手中轻轻摩挲着,道:&ldo;老师既是带了壶茶来,必是有事与我说道,为何如此急着走?&rdo;
裴照并未应声。
周煜澜双手将他的手包住,边将他往屋中引边道:&ldo;老师手抖得如此厉害,想是天凉了,我们还是进去说话罢,屋里暖和些。&rdo;
裴照半张着眼趴在榻上,背上压着个人,那人脑袋歪在他颈窝。
周煜澜的四肢严丝合缝地贴着裴照的。
上面的比他强壮太多,连脚趾都能使出令他难以抵抗的力气。他的双手被攥住,双脚被按住,动弹不得。
裴照这会看起来很是平静,虽然刚被折腾一番,却连喘气都不怎么剧烈。
而他实则又恐又怒,觉得自己像被一箭射中的猎物,四肢被猎人用麻绳绑在了一处。猎人上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拽着绳头。马狂奔起来,猎物被极速拖拽,刮起一路尘土。
他在迷蒙的土幕中回到了家乡,一个北方的小镇。那时他才五岁,娘亲将那串珠子绕了四五圈才能将将挂在他的胳膊上。
那日他若听了娘亲的话,只在院子里玩,而没有跑去街上看热闹,他便不会撞到那个男人的怀里,更不会引得那人蹲下身来痴痴盯着他看,摸着他的脸夸他漂亮。
那人问他家在哪里,得到答案后又给他买了个糖人,叫他不要乱跑,乖乖在此等他。做糖人的师傅的手艺那般精巧,糖人又那么晶莹剔透,娘亲从未买给他过,如此难得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怎会乱跑呢?
糖人刚刚做好,那人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