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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那人慌忙转身，向身边人点了点头便匆匆走了。

裴照腿上无力，险些跌倒在地。

&ldo;您没事吧?&rdo;阿紫和小雯同时伸手搀住他。

他神色恍惚，缓缓摇头，张了张嘴，嗓音竟微微颤抖：&ldo;那人是谁?&rdo;

小雯凝神望去，道：&ldo;哦奴婢先前好像见过几次，大概是皇上身边的人吧，来无影去无踪的，不知道叫什么。&rdo;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双眼睛化成灰他也认得，样貌虽没一点相似之处，但那是秋水，绝对是秋水。

裴照只觉脑子里一团乱麻，哪里还有心思逛御花园，将阿紫小雯打发了，直往正殿去。

伺候的下人常见他出入，未加阻拦。周煜澜见着他，心中一喜，将人招至身旁：&ldo;老师怎么来了?&rdo;

裴照失神地望着他，半晌才问道：&ldo;你陛下是如何处置先皇那些男宠的?&rdo;

周煜澜收敛起笑意：&ldo;老师关心他们做甚?&rdo;

裴照舔了舔双唇：&ldo;毕竟曾是我阁中公子&rdo;

周煜澜笔下一顿，墨在纸上洇开：&ldo;自然是给先帝陪葬去了。&rdo;他微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向他，&ldo;老师在意的，是其中哪个呢?&rdo;

裴照不应，只摇了摇头。

周煜澜放下笔，倾身过去，将胳膊绕道他身后，抬手捏住了他的后颈，在他那倒疤痕上落下一吻，凑到他耳边：&ldo;故人还是早日忘了好。&rdo;言毕与他四目相对，&ldo;老师先回去歇着吧，等朕晚上去看你。&rdo;

裴照恍恍惚惚地回到偏殿，小雯与他躬身行礼他却恍若未闻，直直往里去，躺到榻上，闭上了眼，瞬间思绪万千。

周煜澜的意思是秋水死了，可他明明还活着，甚至按小雯的说法，他还成了周煜澜的身边人，为他办事。可是以周煜澜的性子，怎么可能放过他?当年女皇让自己在他两人中二选一，自己未作答，足以叫周煜澜很透了秋水。

难道是秋水机灵，想法子换了容貌偷活了下来?但是他见着自己非但不说明身份，反而落荒而逃，倒像是

倒像是害怕自己认出他似的。

裴照猛地睁开眼，攥紧了被角。生出个叫他毛骨悚然的想法：如果秋水本就是周煜澜的人呢?打从一开始就是呢?

是了，女皇死在云雨之时，能趁机下手的也只有她的男宠。

当年周煜澜回到京城和秋水被自己送进宫也是前后脚发生的，怎可能这般凑巧!

虽是夏天，裴照却手脚冰凉，浑身打颤，不停地冒着虚汗。

本以为周煜澜在围场喝下□□是因谋划败露的破釜沉舟之举，可现下看来，那败露该是必然的。那场叫自己堕入阿鼻地狱的酷刑，只是他大计中的一环而已。直到现在，这场戏才算终于圆满落幕了罢。

从手脚冷到了心，他紧紧扒住自己的衣襟，只觉又回到了围场那日，冷得他喘不上气。北风刮得那样狠绝，人竟比风还要无情。

裴照气极反而低声笑了起来，笑得癫态尽显。他笑自己愚蠢至极、不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