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徐兵要给他禁足不可能再继续去弄改装车的事儿。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他一下子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
徐兵拍他脑袋:“看什么看!你这事儿本身是错的,回头还得罚!知道为什么让你继续去把事情做完吗?”
狼王歪脑袋想了想:“合同?”
徐兵叹气:“你啊,明明有个绝顶聪明的脑袋,怎么有时候就这么糊涂,连自己签没签合同这么重要的事儿都能不记得。”
狼王嘀咕:“我不记得,那应该就是没签。”
徐兵揪他耳朵:“笨死你算了,你知道这事儿本身就不能算是正经生意吧?你觉得高全胜能让你随便就接这单子?他肯定有什么制约你的办法,你居然还不清楚!”
说来他倒其实真还挺希望就是有个合同的,那只要销毁了这个合同,这事儿就跟狼王没关系了。
狼王被说的一愣,突然发现自己果然经验还太浅,不由沮丧:“对不起。”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吃一堑长一智,光靠训是没有用的,徐兵也不打算在这点上跟狼王多纠缠,用力把他死死箍着自己腿的胳膊拉开:“起来,总之这次的教训你一定要记着,回头还要再领罚。”
这结果已经比狼王之前预期的好太多,狼王一下子就蹦起来用力的点头:“嗯嗯!我错了主人你罚我吧!”
这样儿看的徐兵好气又好笑,一脚踹他小腿上:“滚!先去洗干净,今天这一天全身都是汗泥了都!”
狼王一头扎进卫生间,徐兵这才又坐回到椅子上,只是眉头却没办法松开了。他现在的感觉不大好,这是种搞不好要出事儿的预感。
徐兵这里折腾,高全胜那里也折腾。
这老头自己挣下这么一份家业也不容易,自然也不可能全然的清白干净。他当初看中那个名叫李深的小子是觉得他聪明又单纯,好掌握又是个巧手,这样的人才谁也不会想错过。
然而他今天才意识到,那兄弟俩之间的牵绊比他之前观察到的还要深,而一个容易被身边人影响的人显然不是可以当作心腹培养的好人选。
而且还有个问题就是,他发现刚那一通电话打下来他竟然也没办法吃准那个王海到底知道不知道他们这里在干什么了。
这么一个难测深浅的人在李深那小子身边,高全胜摸了摸下巴,他是风声鹤唳惯了的,顿时觉得不做点预防保险措施不行。
不过这老头百密一疏,怎么也没想到,他自以为严丝合缝的事情,其实三天之后徐兵就全盘得知了。
那天荆芸刚从帝都回到这个小镇上,首先就先来看他家雪球。
要说他这狗主人,虽然平时不大管事儿,但确实还挺热爱小动物的样子,只要他在镇上,就一定会陪雪球玩,照顾它。
再加上他为人处世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种知识分子特有的儒雅感觉,徐兵对他的印象算得上是不错。
所以这回荆芸一回来就直接上徐兵他们租住的地方来看雪球了,顺便还带来了一段录音。
“我觉得这事还是要跟你们说下。”他一边点着手机屏幕调录音,一边解释,“虽然我不是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既然和你们有关,我也顾不得别的了。偷录的环境不是很好,勉强能听清。”
那是一段很嘈杂的音频,从背景音就能听出来是北街长途车站的厕所。
看徐兵一脸疑惑,荆芸有点不好意思:“这次我是直接坐的长途车过来的,不过也幸亏是坐车,不然就听不到了。”
话音大概是从隔壁一间里传过来的缘故,断断续续还刺刺拉拉的,一个粗哑的男声先头说了点什么,徐兵没听明白,然后突然那声音就吼了一句:
“李深!那小子叫李深!你他妈给我拿笔记下来!还要老子重复几次?!”
这一听就不像是好事儿,徐兵脸色立刻就凝重起来。
可惜那人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声音太大,接下来的话又低沉了下去,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
荆芸见缝插针的解释:“我也是先听到了你们的名字,才想起来录音的,那人应该是在打电话给什么人做安排。”
荆芸解释完没多久,那男人的声音终于又提高了一点,显然电话那头的那位对他的精神领会的不怎么到家。
“卧槽又不是要你们冲去他们家!……对……没有的事儿!……注意下那个李深,他身手不错,另一个王海……”
徐兵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