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恐怖的小祠堂里,白烛微晃,纪云深一袭靛蓝色的长袍安静坐在一侧,衣袍上金线绣着流云纹饰,头上长发以冠束起,透着几分文雅,可眉眼锐利,剑眉斜飞入鬓,又透着些许的凌厉。
一见苏见信来了,笑道:&ldo;来了?&rdo;
苏见信大大方方坐在他身侧,打开剧本,&ldo;接下来是你们两的戏,我提前给你们讲讲。&rdo;
骆苏站在纪云深面前,拘谨道:&ldo;麻烦纪哥了。&rdo;
纪云深对人向来不假辞色,但奇怪的是,对骆苏却难得的微笑,&ldo;别紧张,刚才你那场戏我看了,演得不错。&rdo;
被男神夸奖,骆苏似是不好意思抿嘴一笑,心砰砰直跳,从耳根红到了耳尖,&ldo;我其实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rdo;
苏见信在一侧打断道:&ldo;行了行了,时间紧迫,我先给你讲讲。&rdo;
骆苏侧耳倾听。
&ldo;待会这场戏是你在外边花天酒地,趁着酒兴打了皇子,你爹要动家法,这呢,也不需要真打,就做做样子,放心。&rdo;
苏大导演脸不红心不跳,完全将刚才对纪然说的&lso;我的戏里决不允许弄虚作假&rso;这句话抛之脑后。
骆苏点头,表示明白。
纪云深一侧翻着剧本,&ldo;但是这挨打的情绪你得酝酿好,不能太过也不能太假,如果演不出真实感,我就给你来真的。&rdo;
苏见信瞥眼看了纪云深一眼,&ldo;行了,你别吓唬他。&rdo;
纪云深斜眼瞅他,&ldo;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吓唬他吗?&rdo;
骆苏虚虚笑了两声。谁不知道纪云深演戏认真是圈内出了名的,和他搭戏的,不允许出一丝披露和闪失。
&ldo;纪哥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演!&rdo;
&ldo;台词熟了吗?&rdo;
&ldo;熟了熟了。&rdo;
纪云深起身,一站起来,高度足以让骆苏仰望。
&ldo;跪下。&rdo;
骆苏也放下剧本,乖巧跪下。
&ldo;脱衣服。&rdo;
骆苏仰望着纪云深,又迷茫地望向苏见信,&ldo;脱衣服?&rdo;
苏见信失笑,&ldo;别听他的,他逗你呢。&rdo;
骆苏眼神幽幽望向了纪云深,影帝怎么也这么不正经呢?憋着气,&ldo;爹,不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皇子吗?也值得您动家法?&rdo;
&ldo;不学无术的皇子?你自己纨绔还有脸说别人?&rdo;纪云深将木棍虚虚搭在骆苏身后,打得衣袍扑扑直响,骆苏嘴里嗷嗷直叫咬牙紧忍住痛意,嘶声连连。
&ldo;我怎么没脸说他,我有个赤胆忠心骁勇善战的爹,他有吗?啊……爹爹爹别打了,我有话说。&rdo;
纪云深停手,&ldo;说!&rdo;
骆苏掩去纨绔轻浮之色,语气从容,眉目严肃,睁着一双雪亮如刀的眼睛望着纪云深,深吸了口气,&ldo;西北一带因干旱难民居无定所,南方疫情严重死伤无数,而咱们大齐的皇帝却还在想着花天酒地,大动库银操办内廷宴,昏庸无度,他坐得稳您为他打下的江山吗?&rdo;
&ldo;放肆!&rdo;
又打下一棍,骆苏忍不住扑向前,手撑在地,但却仍不服输,转头,目光灼灼,字字铿锵有力,&ldo;您经常和我说,好男儿当志在四方,保家卫国,可是爹,您醒醒吧,放眼看看清楚,如今的大齐在他的荒淫无度之下已无可救药,西北豪杰揭竿而起,南方已无粮草可收,敌国侵犯,疆土四分五裂,这样的君主帝王,不值得!&rdo;
&ldo;谁教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