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从未出手干涉过。
而他的所作所为,她没办法去顾及。
况且,中间隐隐有一片雷区,她和他,都不敢触碰。
大皇子。
大皇子明着刺杀他,暗着对付了她爹。
可那人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除了徒劳无功的挣扎,他们都没有有效的办法。
只能夹缝中求生存,一点点的,像被困住的小蚂蚁,求得一丝光亮。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在这里根本是笑话。
离开侯府,她不过是个落难千金,不会引人注目。
顾少钧也明白这一点,从不强求。
他都不知道他哪一天死,何苦连累她。
难道还真的让她做寡妇吗?
可有他在一天,他就不会允许唐白涉险。
提起来又是不开心和不愉快。
“我要走啦。”静静依偎了很久,唐白终于开口:“你好好养病,记得起来记不起来,没什么要紧。”
“嗯。你也保重,凡事不要强出头。”顾少钧简单点头,拉开门,送她出去。
这次不用翻墙,他叫了苏一,开了院子的角门。
唐白安安静静的出去,不用回头也知道,顾少钧在后面跟着她。
她走了一段,看看他长长的影子,忽而转身跑向他,用力一抱:“过几天我再来。”
她指的是侯夫人的大寿。
“好。”顾少钧看着她跑远了,静静的站着。
“世子爷可以留下唐姑娘的。”苏一看不懂他们的弯弯绕绕,与阿竹的错过,是他心里永远的痛:“顾忌太多,容易失去。”
“她不会愿意的。”顾少钧自然明白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道理。
可是对于唐白和他来说,莫名其妙被刺杀的憋屈和恐惧,爹娘突然人逼死的愤懑和仇恨,相依为命的大哥无辜身死的哀恸和悲伤……
哪一桩,哪一件,都足以让人如鲠在喉,夜不能寐。
家不成家,如何欢乐?
苏一听了这话才懂,幽幽说道:“唐小姐身上的骨气和勇敢,属下前所未见。”
公子有眼光的。
换做旁人,倘若不是就此在舅舅家寄人篱下忍气吞声,就是死命抓住公子这样的男人不放手,用尽手段和力气,保证自己下半生有靠。
而唐小姐,身上有一股劲儿,叫孤勇!
敢于放弃溺水时的木头,这得多大的勇气!
世间男子尚为罕见,何况女子!
苏一暗自佩服。
顾少钧身形晃动了一下,苏一忙过去扶着:“夜里风大,世子爷还是请人来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