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夫人知道碧玉做事情妥帖,点头答应:“如此也好,换个新人,别露出马脚。”
如此,就有一个叫半兰的姑娘,与云娘一同进了唐白的别院。
对唐白,碧玉姑姑笑:“半月的老子娘病了,三天两头来告假,想着你这里人手本身就少,她再不来做事,更加捉襟见肘。于是夫人许了云娘做饭洗衣,又派一个粗实丫头过来服侍你。”
唐白瞧了瞧看起来比阿竹还要憨厚的半兰一眼,笑着答应了。
“这个月二十七,是我爹娘的一年祭,我想回扬州一趟。”唐白对碧玉姑姑道:“我与你一同去见夫人说说此事。”
孝道乃是天伦,相国夫人没有不允许的道理,派了一辆四匹马的马车,又派了二十个武艺高强的人护送,唐白百般推辞,到底没有推得过,答应祭拜完了就回来。
九月初十,唐白带着阿竹启程。
九月二十五,到扬州。
老铁和奶娘菊妈妈早已经准备好迎接了。
唐白离开扬州之后,奶娘菊妈妈回了乡下老家,只有老铁一个人留守,这次是专门赶过来的。
等唐白一下马车,老铁和菊妈妈见着一身富贵的唐白几乎不敢认。他们的概念里,唐白该是在京城漂泊无依,孤苦伶仃的。
可如今这景象,虽然超出她们的想象,却也是极好的期盼。
“我就知道我家小姐是能干的。”菊妈妈将唐白搂进怀里,喜极而泣。
老铁也在一旁擦眼泪。
早已经有新上任的扬州知府安排侍卫们的食宿问题,本来还要连带着安排唐白的,被唐白婉拒,吩咐他们不可打扰。
九月二十六日,唐白在家与菊妈妈一同剪金箔。
九月二十七,唐白去爹娘坟前,磕头触地,久久不起。
中午,来了一位早就请好的风水大师,在爹娘的坟前,给大哥唐青立了一个衣冠冢。
自此,唐家除了苟活在世上的唐白,其余三人团聚。
唐白花费近五百两银子,风光大祭!
不少受过唐子文恩惠的乡邻也自发赶过来拜祭。
唐白又少不得一一还礼致谢。
二舅许达全忽然来了。
带着舅妈和表弟,恭敬认真的祭拜爹娘。
唐白又想哭。
“阿白,是舅舅不好。”许达全根本不知道宅院被卖一事,是后来唐白写信给他才知道,与大哥许达生大吵一场,他赶过来向唐白解释。
山高水远,心意难得,唐白从来都不怀疑二舅对她的真心。
“无妨。”唐白反过来宽慰二舅,她成为相国夫人干孙女的事情,想必有心人只要打听都能知道,因此许达全后来才没有担心她的去处。
“只是,那张相国何等精明,二舅是怕你被人算计。”许达全语重心长:“女儿家,还是早些找个人嫁了吧,何必执着?”
“二舅,我很好,你不必担心。”唐白笑:“若是真的最后被人算计的尸骨无存,倒可以和爹娘团聚……”
几句话说的二舅和舅妈又开始哭,唐白一脸无奈的看着。
日夜的悲恸,唐白连哭都哭不出来。
每当这时候,她多想是一场梦,梦醒来后,一切都是一年前的样子。
可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