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带了消声器,她毫不理会,直接给马儿抽了一个狠鞭子,送她进芦苇丛深处去。
不过,这样的狂速奔跑,钱烂烂就很痛苦了。那尖锐的叶子直朝她面门划来,疼痛自不必说的。
那又怎样,这点血她舔起来都嫌不够甜!是的,钱烂烂伸出舌头往嘴角那最近的伤口舔去,口感微甜微咸,铁锈的味道缠绕在她鼻间。
“驾!”又朝马屁上摔一鞭子,她斜嘴一笑,看起来像个嗜血的女魔头,只可惜她脸上布满了错落有致的红口子——都是芦苇叶划下的。
这又算得了什么呢,面前还有一大片像刀子一样的芦苇叶!
她攥紧了手上的绳子,只想快速奔至淤潭前,但愿在她赶到前老十四没有被淹死。
随着她在马上一颠一跳的动作,马蹄也在哒哒哒地朝前跑去,面前阻挡她的芦苇在划伤她之后,带着她的血朝后远离马儿的步伐。
空气中弥漫着血的清香……
钱烂烂依旧疯狂地朝前发马,马儿在她的残酷统治下不得不屈从,分秒不停地朝前跑。
那边,老十四等的心都凉了——不是挂掉的那种凉。
反正,他脖子以下的部位深深地嵌入泥沼中,肌肉有点发麻了,这大概是他不敢动弹的结果。
这种身体发麻其实算是个好消息吧,起码,他可以感觉不到寒冷对他的刺激,这样就可以无痛地静置在淤泥中,像个花瓶。
他抬头仰望天际,那一轮照着钱烂烂前行道路的明月。
快点来吧!老十四内心在呐喊,再不来,他都要怀疑是被抛弃掉的了。
不过,很快他就听见很明显的嘈杂的声了,是很急切的那种,嚓嚓嚓……
老十四第一个映在脑子里的答案就是钱烂来了,可,他仔细一想不对啊,声音不对,这么猛,钱烂是野兽吗?
这么嘈杂,也只有野兽的粗鲁了。
等等!
野兽?
老十四被自己的想法惊骇到了,额头不禁冒上冷汗,他不安地看向四周在风吹下沙沙响的丛林。
不会吧?
这里边有什么?
老十四心中警铃大敲,好怕怕啊!
钱烂烂的话他早已抛诸脑后了,他不安分地挣扎着淤泥下已经冻僵的躯体,凭着他的意志操控四肢在下边摆动。
如果钱烂烂真的抛弃他,那么,他唯有自救了,老十四开始惊悚起来。
他的脚早已被泥沼深深地吸住了,他动一下就要耗费好大的力气,手也被泥沼压住黏住,难以动弹!
他阿妈的!
此时,老十四心中大骂,他又想起了钱烂烂说的那些粗话,可她人怎么还没来。
老十四一边骂着,一边拼命地摇动四肢,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找回自己的知觉。
但是,麻痹的肌肉在他的操作下,那种感觉……他表达出来的只有仰头咯咯笑。
然而,更糟糕的是,他的身体在下陷,这对他来说就是要命的威胁。
然而,愚蠢的老十四依旧不停地扭动四肢。因为,他实在是被吓怕了,黏腻的淤泥压他腔膛上,是在压抑他肺的运动。
呼吸困难哪!
在他的抖动下,淤泥好像在向上翻滚,好似要将他埋没。
在淤泥堵上嘴时,老十四感到彻底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