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十八章(b)
书香屋更新时间:2011-2-131:19:53本章字数:2759
谢庆云和党的联系中断,直到一九四二年秋天,孙良诚投降汪伪政权后,谢被孙任命为孙部驻南京办事处少将处长时,有一次在南京新街口迎面遇到一个二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子,这男子脱口而出:&ldo;你不是谢参议吗?&rdo;谢庆云觉得眼前这位年轻人非常眼熟,瞧了半天才突然想起:&ldo;你不是徐大队大长吗?&rdo;这个年轻人是谁?
这位年轻人正是地下人员徐楚光。这二人又是如何认识的呢?这还得从一九三二年说起。蒋冯阎中原大战结束后,西北军兵败,谢庆云随部队被蒋介石调到湖北罗田、英山一带去打红军,地下党员徐楚光早在一九三零年就奉命打入湖北罗田县自卫大队任副大队长。当时罗田、英山两县的gd地方自卫队,因在追剿红军游击队的过程中,对所俘获的枪只、人员分配问题上双方产生不满和对立,变得水火不相容。徐楚光利用这两县自卫队的矛盾,想办法扩大和激化两方的矛盾,撮使双方多次公开火并,以消弱敌人的力量,借以减轻对苏区围剿的压力。时间一久,徐楚光的活动暴露了他的员的身份,正在敌人要捉他之时,他才被迫离开罗田。时谢庆云的家眷住在罗田,在罗田这座小县城里,谢庆云为了家人的安危,就联络县城的士绅阶层、头面人物,这些人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以能巴结到谢庆云这位正规军部队的大人物为荣,故积极和谢庆云结交。在多次互相宴请的酒桌上,徐楚光和谢庆云互相认识了,所以两人并不陌生。此次二人突然在南京街头见面,均有他乡遇故知之感觉。
这徐楚光自离开罗田后,为何又突然出现在南京街头呢?一九四二年是中国的军队在抗日战争中最为艰苦的年代,日伪顽对各抗日根据地展开了大规模的扫荡和围攻,党中央为了配合抗日前线的军事斗争,八路军总部在四二年初抽调几十名富有地下工作经验的同志集训后,派往南方工作。徐楚光由八路军情报机关直接派出,经武汉到南京。因徐楚光曾在黄埔军校学习过,所以就以黄埔军校学生的身份,广泛结交辗转流散在南京的gd军官。故此,徐谢二人才在南京不期而遇。二人相遇后,徐楚光想问一问谢庆云目前的情况,便说:&ldo;谢参议眼下忙何贵干?&rdo;谢庆云随孙良诚投敌后,对自己的伪军官身份一直敏感,这可是遭人不耻的汉奸啊。同时他与徐楚光只是偶然巧遇,故也不愿多说,只平淡地回答:&ldo;暂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而已。&rdo;双方短暂寒暄后,各奔东西。
一九四三年,打入南京汪伪政府的徐楚光,已站稳根基。徐楚光当时仍属八路军总部情报机关直接领导,但北方的总部和南京路途太过遥远,交通联络非常困难,因此,总部就把徐楚光的组织关系就近转给zg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华中局情报部长潘汉年接到八路军总部电报后,从苏中盱眙境内的黄花塘新四军军部派人到南京,按照预定的接头方式,找到徐楚光,和徐接上了联系。徐楚光就在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的直接领导下在隐蔽战线上开展工作。
徐楚光和谢庆云的新街口一别,再也没有见面,双方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直到该年三月份,徐楚光派手下的一名交通员陪一位汪伪中的要员叫祝晴川的去青岛探亲。祝晴川的家在青岛,此人是南京汪伪政府中将常务参谋次长。在青岛祝的家中,交通员见祝家来了一名客人,祝晴川向那位交通员介绍道:&ldo;这位就是第二方面军驻南京办事处的谢庆云军长。&rdo;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祝晴川介绍完后,把谢庆云拉入密室中交谈,一个多小时后,谢庆云才离开,而那个交通员记住了谢庆云。半个月后,交通员从青岛返回南京,在向徐楚光汇报青岛之行时,特意把在祝家见到谢庆云的事情相告。
交通员的报告引起徐楚光特别注意。他回想起宣侠父离开西北军后,曾赴广西策反李济深和李宗仁的工作。自己在广西曾和宣侠父工作一段时间,宣侠父是他的上级,宣曾和他谈起在西北军工作时谢庆云的种种表现。在广西工作时间不长,两人奉命先后调离广西,宣侠父调西安八路军办事处后,被特务跟踪暗杀。宣侠父遇害谢庆云一无所知,因找不到宣侠父而苦恼了好长一阵子。特别是孙良诚率部投汪时,孙委托谢庆云作为与汪伪接洽的联络官,谢庆云从北平秘密到徐州西的商丘,用秘密电台和徐州南京方面的汪伪政权联络时,思想上的苦闷特别大,孙部几万人马要卖国投敌,作为有血性的军人能泰然处之吗?这样的时刻他想到了视若知己的宣侠父,自己独处时他常常自言自语:宣侠父你在哪里?他多么想和宣侠父见上一面,大吐心中的苦水。他要告诉宣侠父。孙要投汪,我要脱离孙部参加八路军。他找不到,却记得宣侠父和他谈过的话:&ldo;一旦脱离团体,则势单力危;要安心留下来,团结周围进步力量,伺机发挥作用……&rdo;谢庆云反复思考宣的这些话,他又想到在孙良诚的部队中有许多和他一起曾经出生入死的同仁尤其是和自己交情深厚、志向相近,又是自己连襟的王清瀚军长,以及孙部赵云祥师长,他们服从孙良诚的投敌命令,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思想作祟之外,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我谢庆云留下来,有责任帮助他们,或许可以做做这些人的工作,一但时机允许,便可以和他们一起走上一条光明的道路。谢庆云在无法找到党的情况下,决定仍留在孙部,团结其他人,寻找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