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婕妤已经开始享受嫔待遇了,只是因为宫殿住所安排不过来,暂时没有下旨,但宫人也已经明白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婕妤了。
公主还不知道自己婚前,她爹还给她惹过这么些事。
近期秦流萤真是老实到不行,到了大婚当日,她老老实实被叫醒起来梳妆,老老实实去拜帝后宫妃,老老实实行一切礼仪。拜这个拜那个,就是没她亲娘什么事。
她父皇见了她,一下就有种爱女出嫁老父不舍的情感流露出来。
这位帝王嫁了几回女儿,就做成了几次买卖,这大概是他一辈子中第一次因闺女出嫁而难过了,一时感慨,连说出话语都是为难。
还是皇后轻咳了下,他才勉强说出预定的话来,“戒之敬之,宫室无违命。勉之敬之,夙夜无违。”
公主便磕头拜道,“谨领命。”
等她抬起头,按礼仪不能直视帝王,她便只能盯着地上青砖。皇帝让宦者上前,将托盘和公主身边的宫女交接而过。
继而又听王皇后说了一番话,或许因为现在没了利益关系,她推崇的三皇子又很需多结盟友,这位端庄到苛责别人,又自己郁郁不乐的皇后难得地对她微笑,说的也是套话,“香车宝马竞争辉,少女堂前哭正悲。吾今劝汝不须哭,三日拜堂还得归。教汝前头行妇礼,但依吾语莫相违。”
本来在端庄的殿堂之上,她是哭不出来的。一听反反复复的“哭”字,她反倒哭了出来,让身边伺候的宫人们都急了起来,“殿下莫哭,要是记挂圣人和娘娘,您总要有回门呢。”
秦流萤本就无什么悲意,现代的婚礼上更没个哭嫁的事儿,顶多新娘自己想着嫁人离开父母难过了哭,却已经没有哭嫁这个环节了。
如果是离开了亲生的爹娘,那自然是要难过的。可穿越了一回,在这宫里多是战战兢兢的过日子,本就不是真正的雏鸟,帝后之于她更像是需要奉承的领导,悲切之意自然减了。
然而不哭又实在显得她没心没肺,本忘了这件事,被皇后一提醒,更哭得不可开交。
秦石昌是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嫁过不少女,出嫁前来拜他,殿堂肃穆的,反而倒减了离别的悲凉,虽说是父亲,可这还是皇帝,一想到大家都和秦流萤先前一样早忘了哭。
更兼如秦臻容之类被和亲卖掉的,本就心里有怨的,就更哭不出来了。
见闺女哭得伤心,秦石昌也没责怪,难得说了几句人性化的话,“莫伤心了,爷娘总在宫中,就算出嫁了,你要想见叫人传告又有何难?”
秦流萤这才息了眼泪,被人扶起来看上去哭得悲痛,有些虚弱,告退了下去。
新娘嫁人要哭本就是人之常情,也无人会责怪什么。
只给上妆的妇人看得急了,公主两眼哭得红肿,“这下可怎生是好。”
“怕什么,总要到晚上再上舆,到时候总能消。”秦流萤让人把皇帝刚才赐下的东西呈上,翻开口袋,是十二枚古金币。
金币本就讨口彩,又是古物,自然价值不菲。
秦流萤本就不喜欢古物,总觉得有些阴森,这时候想着兆头是好的,也欢喜地接下,袋子也不重,预备待会儿揣着这几枚金币上舆,往后压了箱底。
时候富裕得很,就又洗了脸,涂上胭脂白腻子,点上花黄笑靥,真发假发绞上,花钗九树,两边博鬓,发尾插上宝钗簪笄,穿上翟衣,因是公主许配佩绶,带下玉坠。
这样一很得看的古典新娘就出现了。
当然这个过程实在不是一蹴而就,秦流萤同辈的姐妹们都在一边陪着。
外面已经响起了催妆声:
“欢颜公主贵,出嫁武侯家。天母亲调粉,日兄怜赐花。催铺百子帐,待障七香车。借问妆成未,东方欲晓霞。”
又听到了各种哄笑声,似是姑嫂已经闹起了新郎。
这时候秦流萤移动了□子,陪同着的荣昌公主见机说道,“阿萤莫急,这时候你就越该拖着时间。”
一旁也是作了人妇的简王郡主说道,“七娘没说错,做新妇的,晚些出门对你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