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院墙上露出个脑袋,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才缩了回去。
“真丢人!”魏延呸道。
裴若源心里烦闷得很,被魏延这么一骂顿时来了火气,浑然不顾得吼了回去,“你懂什么,被你信任的人放弃,你懂什么?”
魏延闻言眼神一变,裴若源也意识到自己不敬,刚想要道歉,却听魏延道,“你怎知我不懂?”
裴若源一愣,魏延不想多说,训道,“今后你就不要走了,除了每日必须的课业,哪都不许去,既然别人看不起你,不信任你,那就给自己长些本事,让他除了你,没人能依仗!”
说完,将一本破旧图册扔给了裴若源,自己进了屋子。
裴若源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字,裴若源仔细辨认了好久才勉强认出了两个字,鬼步。
“鬼步什么,这写的都是什么啊!”难得裴若源还有嫌弃别人字难看的一天。他把书往怀里一塞,吊儿郎当的进了屋子。
这屋子比起他和封秋白的院子自然差上许多,屋里只有一个桌子和一张床,裴若源把自己甩在了床上,瞪着眼睛瞅着房梁,刚刚封秋白来找他,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懒得去想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她心里虽然装作不在意,可是最后还是不甘心的爬上墙头,却只看了一个背影,裴若源觉得胸口酸胀,委屈的不行,他知道封秋白其实顾虑一如往昔,自己纨绔了那么多年,不可能轻易的改变他对自己的印象,只是觉得不甘心,他本来是觉得自己甚是亲密的一个人,却还是一厢情愿的独角戏罢了。
如今轻易的被旁的人取代,便更加印证了之前那些不过是自己多余地想法,他知道这是自己意气用事,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封秋白只是以大局为重罢了,他的感情对于封秋白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只是,看得越明白透彻越是不甘……
裴若源使劲甩了甩头,试着去想些别的事情。既然封秋白瞧不起他,他就要做些事情出来,为自己挣回一口气来。
魏延武功高深,他今日深有体会,轻功卓绝,内家功法也属上乘,不然百米视物听音,不可能那么轻易做到,更何况还有龟息之术,今日可算是让他长了见识。如果能和魏延学习武功,自然最好,但是魏延既然有着如此卓越的武功却不愿现身于世,未必肯收他为徒,裴若源把魏延给他的那本书重新翻了出来,却发现描述简单粗暴,就像是大白话一样。
“第一步,先站定,吸气吐气,练习五个回合,接下来,向左迈步,保持身体正直面向前方……”裴若源初开始还有些不上心,想着如此平白的文风,必定是浅显的入门武功,随意的摆弄着姿势,可是渐渐地,他发现书虽然看起来像是给小孩子启蒙的健身指导,但是练起来却另有章法套路,不自觉的竟仔细研读跟着练了起来。
☆、八卦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会有八卦,太初虽然学风开明,可是终究是一群少年人聚集的地方,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好奇心旺盛,精力爆棚的时候,尤其是对男女之情既羞涩懵懂又十足十的好奇,因此更是梦生了诸多八卦。
“喂喂,我这有最新消息,裴若源搬出去独住了!”
“你这还最新消息,你是不是回老家了?”
“你这人说话客气点……”
“喂喂,先等他说完再打!”
几个少年闹作一团,旁边三三两两走过的,都被冒出的话题吸引了注意,也都纷纷转了话头。
邝远不巧也在一旁,他烦闷的看向顾逸尘,看他一脸兴味盎然,有些不乐意的问,“你怎么回事?那俩人都闹成这样了,你还在这看戏。”
“你要烦心去找封秋白的麻烦,在这里对我兴师问罪是欺负我没依傍?”顾逸尘一脸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源……若源这离家出走也有一个多月了,问他在哪也不说,我跟着他出门三拐两拐的就没了他的影子,他脚程身法虽然比之过往强了许多,但是也还是越不过我去,只怕是他身边有旁的人接应,也不知道封秋白知道不知道,真是让人担心!”邝远自是不敢接顾逸尘的话,却还是将心中一连串的抱怨发出来,顿时觉得舒缓了许多。
对于若源的称呼也时刻提醒着自己要改口,虽然有时候还是会忘记。至于改口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毕竟封秋白最近心情不佳,就连南晨旌都偃旗息鼓,客气了三分。
至于顾逸尘,他这笑里藏刀的脾性他也领教过多次,因此他还是乖乖的不要自我找死比较好。
“他们两个正主都还没怎么样呢,你着什么急?”顾逸尘收敛了戏弄邝远的心思,认真说道,“封秋白自是有所主张,不会在此时节多生事端。”
邝远闻言一愣,继而明白过来,下月循例要和其他两所学院举行联合讲学,三堂都要派出人手参加,如果封秋白可以借此展露头角,说不定可以推动砚缨堂的堂主换届。南晨旌虽然才华不错,但是比起封秋白总是差点火候,未必能担起大任。只是南晨旌是五皇子嫡系,此次联合讲学,五皇子必定率领学团前来,若是在这个节点上南晨旌出了错漏,那可真就对人丢大发了,他决不会退位让贤。
“你说得对,不过这日子真是烦人得很,”邝远长叹一声,“若源还好些,提及封秋白虽有些面色抑郁,但是还算冷静,封秋白简直就像是移动冰山,上次我不小心说了若源似乎受伤的事,他差点没把我冻死,你说我冤不冤,关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