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逸尘淡淡应道。
封秋白对他说,“这事情我虽出手帮了你,但是从今次起你便脱不了先□□的阴鸷,这必定于你仕途有碍,你可想清楚了?”
“都跟你来了,自是打定了主意。”顾逸尘又挂上了一丝痞笑,显得十分随意,看起来颇有几分不正经。他这神情直看的邝远目瞪口呆,越发觉得毛骨悚然只觉得那日怕是碰到了另一个同样长相的人罢了。
封秋白看了看他,挥手道,“你先污屋内休息,我吩咐福松去替你收拾东西。”
顾逸尘笑着道了谢,闪身走了。封秋白看了一眼仍愣在原地的邝远,邝远立马明白过去,急忙跟了过去。
“别想应付我,你给我从头仔仔细细的讲一遍,”裴若源直接上前,俯身将封秋白压在了座位上。他神色认真,眉宇间皆是不满,封秋白看着他执拗的眼神,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只得说道,“蓝公是今日策论的主考,也是当世大儒,如若不是他一力作保,顾逸尘必定名落孙山。”
“你说的是蓝怀谷?”裴若源问道,他爹虽然对他不咋地,他爹是有真才实学,交友自然也不会是泛泛之辈,这蓝怀古便也是他的好友之一,据说他哥小的时候,蓝怀古还曾经亲自辅导过他哥一阵。他爹每到年下都会差人给他送份年礼,裴若源对此人算得上熟悉。
“看来蓝公果然德高望重,居然你也熟知?”封秋白不动声色损了裴若源一把。
裴若源怎会听不出,使劲哼了一声,以示抗议,封秋白神色微暖,继续说道,“顾逸尘此篇文章词藻只算中上,但是立意深刻,行文犀利,让人过目不忘。”
“当真如此之好?”裴若源有点不相信的反问,“比你还好?”
“我很好?”封秋白反问。
“自然是顶好的。”裴若源微微有些得意,好似是他自己这般。
“自是不会,我若不放水,怎么显出他来。”封秋白嘴上不饶人,心里却十分受用,啜了一口茶水答道,“所以锋芒过露,不是什么好事。”
“呵呵,那是自然……”裴若源特别想说我就知道你就是装摸做样而已,怎么可能会有人比你还厉害,除非你放水,但是拜托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何必要干脆的承认。
“怎么?”封秋白看了看裴若源,“有什么不对?”
“没有。”裴若源干巴巴的蹦出来两个字,特别的不心甘情愿。
封秋白看他一脸无奈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却假装轻咳一声,用袖子掩了,看去就是一股子高冷。
“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其患不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封秋白负手而立,轻轻吟诵起来,他面色清冷,语气低沉,不自觉便戴上了肃穆的意味。“西陵兵临城下,先皇西顾,不过二三十年,如今西陵虽内乱混战,可是狼子野心日月可鉴,北越亦不可安心与之,是故天下虽平,不可忘战。”
“说得真好!”
裴若源简直要击掌,他虽然在太子身边不问世事,可是太子的主张他是明了得很,太子不主张裁军,和主张裁军的康正帝已经向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这也是导致他们父子离心的根源。毕竟卫国公虽戍边已久,但是战神之名已久,白袍军军威犹在,卫国公虽然从未说明,但是和太子主张相同,更不消说,太子和定远侯关系虽不亲近,可是定远侯是兆恩皇后的母族,是□□无疑。两个军工世家都是太子一派的,同气连枝,自然为康正皇帝介怀。
“这就是顾逸尘的策论内容,你说康正帝该作何感想。”封秋白看向裴若源问道。
“原来是他写的……”明白对方的观点和太子契合,裴若源平白对顾逸尘生出了几分好感。“那你也是因此想要把他拉拢过来。”
“唔……”封秋白含糊应着,他自然不会轻易的拉人入伙,只是顾逸尘才华出众,又有心靠拢。他虽隐隐约约觉察出顾逸尘带着目的,可是却没有恶意,因此才留他下来。只是不知深浅的家伙,毕竟不定真心以待,但是他却不想告诉裴若源,让他平白烦恼不说,裴若源那压不住事儿的性子兴许就让顾逸尘这个滑不留手的家伙越发谨慎。
☆、暗算
今天有两个传闻爆了出来,一是昨夜贵城有家客栈走水,是个极为偏远的客栈,只是毁了最次的两间客房,还好没有人员损伤,据说其中一间是住了人的,只是幸运的是昨晚没有回来。这消息本来不算什么,可是这幸运的人据说是和封秋白并列第一的小子,这得是何等逆天的好运。这第二个消息引发了地震般的讨论,顾逸尘自此声名鹊起,也有许多好事之人说封秋白其实是浪得虚名,一时间小道消息四散,真真假假错综复杂。大家都在讨论着是何种锦绣文章,让封秋白这盛名在外的大才子都甘愿其比肩,只是不知道为何,关于策论内容的详细消息都语焉不详,让人越发生出了好奇之心。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第三则消息放出来说,这个顾逸尘还是之前的医部前十之一,这下大家更是好奇。其实这也不赖大家后知后觉,毕竟工、医、杂三部人数较少,考制安排不大相同,所以并不和文武两部的在一起,早前已经列出了录取名单,据说其中还有一位双科考生,只是不清楚是谁。这在以往也有先例,工医杂三科想通,别说双科,三科也是有的,只是工医杂关注的人比较少,大家都没怎么注意罢了。只是没想到顾逸尘的双科并不是那么简单,如今爆了出来,显然吸引了众人的好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