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放在把手上,犹豫了。
恰好门铃又响了,他就趴在门上,从猫眼看去,却差点被吓死——那是一个黑漆漆的眼珠。
他吞了吞口水,紧紧闭上双眼,像是想要逃避。但最终他没有,只是在开门之前,转头对盯着他看的父亲说:
“不要开门。”
在此之前,门外。
几个穿着正装的男人簇拥在门口,一个寸头清了清嗓子,对同伴说道:“等下我该怎么说?糜先生,糜夫人,你们好,能借用一下你们儿子吗?就一天,当日还……”
“我觉得你上没戏。”个子稍矮的男生无情怼回去。
“听着我们像人贩子。”另一个书卷气浓厚的男生搭腔,“你们能不能靠谱一点?我们又不是没正当理由。”
“你懂什么,就是不能明说哇。谁负责,你负责?”
寸头苦着脸,朝着另一边叫喊:
“肃哥,是你让我们来找人的,你自己躲一边,让我们自由发挥?”
那个方向飘出来袅袅的烟雾。“咳。”躲在拐角处的肃濯咳嗽一声,声音听着很是缥缈。
“崔才良,你得学会自己独当一面。”
崔才良,就是寸头,他的表情在骂人,但嘴上倒还算恭敬:“哥,自由发挥也得有个度吧,我什么情况也不了解,上去就是一通乱讲。你干脆安排一下,白脸儿红脸儿,咱先把人带去检查检查。万一用不上就早点把人还回来,还不耽误下班儿。”
看来重点是早点下班。肃濯捻灭指尖的烟头,只道:“用得上的。所以真诚点,各位。”说完,就不再搭理他们。
那个矮个子的陆泉,见半天没人开门,就杵在猫眼那儿瞅。当然,从外往里看是啥也看不着的,只能和猫眼大眼瞪小眼。
“怎么还不开门?我们特地午觉之后来的,总不会是周末上班去了吧?”他很是纳闷。
“你内涵谁呢?周末还上班的不就是我们自个儿?”
崔才良朝他啐了一口,还没啐出口,门突然就开了。这群人不约而同后撤一步,这时机可太凑巧了。
陆泉推了一把没在状态的崔才良,他想起刚刚肃濯说的真诚,脸色严肃起来:“你好啊,下午好哈!糜先……糜子落?”
他看着面前的人,卡壳了。
糜子落,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松了口气。虽然这些人看起来也面色不善,但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不过,他还是把门一关,这下他们几个都被锁在门外了。
他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知道他名字的,硬碰硬肯定也打不过。于是他只能微微喘着气,声音很虚弱,这是示弱的姿态:
“你们是谁?”
这四个男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事情莫名奇怪了起来。
他们本以为来开门的会是糜子落的父母,没想到是本人来开门。看情况,他还是跑过来的,甚至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
糜子落脸色苍白,整个人像是大病初愈,身上还出了冷汗。他本来皮肤就白,长得也乖,这幅样子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这几个大男人顿时有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好像是他们按门铃把人家吓成这样子的。
虽然事实也相去不远,但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