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了,但声音还在继续。
糜子落下意识后退一步。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崩溃尖叫出声,或许那才是正常人的表现。但他现在也仿佛麻木不仁,呆滞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地面。
失去源头的声音将他的脑子搅得一团乱。冷静,冷静下来!他木然地举起右手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快要原地发疯。
肃濯说得很对,他的精神状态的确很不稳定。这他喵谁经历这种事后还能精神稳定的?
既然声音还在,那么有两个猜测。第一个是,声音和场景没有关系。就算场景失去了敲钉人,敲钉子的声音依旧可以穿越时空来恐吓他;第二个是,从一开始,声音的源头就不是断玦。
是他陷入了误区。仔细想想,他根本看不清断玦的动作,他在做什么也是模糊不清的。
这么一想,断玦真的在敲钉子么……不行不能想了!
他头痛欲裂地蹲下来。看着前方虚幻不明的墙壁,他甚至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或许我可以一头撞死,这样就不用饱受头痛之苦了。
所以嘛,多一条命肯定没那么实惠的,上帝多少要折磨他回够本。真是恶趣味的高维生物。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立马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下脸和脑袋一起嗡嗡作痛,但好歹荒谬的念头被打没了。
“糜子落。”他深吸一口气,又幽幽叹出来。“要活下去啊,这么脆弱给谁看呢?”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前提是有个疼爱自己的父母。他这种情况,是怎么哭都不会有奶吃的。
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自己挣钱买奶喝才是王道,倒是不管是牛奶、羊奶还是人奶,挑都能花了眼。
他下定决心,朝声音最大的地方走去。那是一片明暗交界处,仿佛在勾引他堕入深渊。
他本想扔个石头探路,再不济随便扔点东西,总比他这么提心吊胆强。但周围实在是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仿佛进了空无一人的太平间。
每向那个方向走一步,他都感觉浑身不舒服,鸡皮疙瘩都可以炒盘菜了。等真正走到那块交界处,他正想仔细查看一番,眼前一花,一张大脸出现在面前。
“我靠!”他伸手就想把面前的脸推开,还没碰到脸呢,就被半途握住手腕。
“糜子落?”这张脸主动拉开距离,隔远了糜子落才心有余悸地认出来,这不是他的好上司吗?
他被吓得口不择言:“你挨这么近干嘛?差点被你吓死!”
“哦……”肃濯很敷衍地应了一声,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受伤。“你在那种时候都能睡着的吗?”
“什么时候?”他愣住了,后知后觉地想起,在这之前他们两人在做什么。
意识到这点后,他的脸颊滞后地泛起红晕。“你、你你……”他指着肃濯结结巴巴,眼神都不知往哪儿放。
他想问:你为什么要亲我啊?但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