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子落憋不住笑出声,开玩笑道:“盲目跟风害人害己。”
“是这样……我再也不敢了。”他这话搞不清是第几次说了。
锅里的开水咕噜噜往外冒泡,糜子落盯着逃逸出来的水汽,撑起下巴发着呆。肃濯对他示好的行为非常明显,他很有自知之明——这肯定不是因为喜欢他。他对自己有所求,也许他想要的东西,就在芯片登录的梦境里。
平心而论,他完全不想掺和两个世界的斗争。他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归属感,就算整个世界的人都被替换,对他来说也没有区别。
无非是人物二次刷新。
我也好残忍。他对着锅喃喃自语。但怎么说呢,每次看到肃濯都会有别样的安心——比他更残忍的人,都能毫无负罪感的活在这个世界。只能说明,世界还是有冷血动物的容身之所的。
“你在说什么?”
听到他低声说话,冉恙以为是要和他交谈。
“我在想,你今天为何对我说那些。梦境是另外一个世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我的目的就是让你远离这些破事,你又不是没得选。”
我就是没得选。糜子落在心里说。他要是有得选至于这么被动吗?
“怎么算是破事呢?这可是拯救世界啊。”糜子落咧嘴朝他笑得开朗,“这可是被载入史册的好机会。”
冉恙的表情一言难尽。
“你认真的么?我只觉得我们可能是最快送命的那帮人。”
他的语气恹恹的,情绪低落:
“我想说便说了,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我并不喜欢那个世界,和岐科关系不单纯只是一方面。那个世界的我非常无趣,要么就去扮演他,要么就做徒劳的改变。
“我自以为是的改变会被强制纠正,但我也不想成为那个自己。实在是无法忍受。徒劳无功和失去自我同样的悲惨,我却只能做选择题。”
“是为了得到信息,冉先生。”肃濯跨着大步走过来,顺嘴回答了一句。冉恙见他来了,就闭嘴装睡。
肃濯向糜子落走去,盯他看了几秒,然后越过懵逼的糜子落把锅调到小火。
“水都要煮干了。你没听见它在尖叫吗?”
“没有。”糜子落面无表情把面丢下去,“我听不懂锅说话。”
肃濯好笑地看着他,看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打扰这俩人聊天了。
他俩靠得近,糜子落就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焦味儿。那张纸肯定被烧掉了。
他拿着筷子搅拌了几下,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很不对劲。直到肃濯打开了卧室的灯,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甚至有电煮面,那电肯定早就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电?”他问肃濯。
“在你喊救命之前。”肃濯模棱两可地回答。糜子落就盯着他,对视了一会儿,肃濯补充道:“大概半小时前。”
“那么早。你怎么不开灯?”
他们当时进屋后,肃濯就从柜子里掏出几个手电筒,看上去早有准备。他把手电筒挂在墙上的挂钩,糜子落就是在手电筒的亮光里写东西的。
“我以为你会开。但我没想到,你甚至记得插电煮面,却不知道电已经来了。”
他这话很不可理喻,